了!咱是‘烂货篓——子车夫’,没——人把你当回事儿!”大强笑了笑又问:“每次上班都是这么长时间?”那位师傅说:“也不是,有时候也能快,跑得怪快,半——天入不了库还是白搭!”大强笑笑又问:“开火车很威风吧?”“威风?”那位师傅抬眼道:“有啥——威风的?开的是大笨头,还是公家的,又不是自己的,成天还得抱着它擦不完,挏得两手油泥一脸黑,连民——工都不如——!”二人笑了,大强问:“司机挣钱多吧?”“挣钱多?多挣那点儿钱还不够受——气呢!乘务员的钱谁都想拿!”“别人怎么拿你的钱?”“怎么拿?谁——都能拿!算了,还是不讲了,讲了你们也不明白,睡觉,睡觉!”说着就脱了衣服躺下拉开毛巾被往身上随便一搭就睡了。大强就说:“师傅,你睡吧,我们出去了。”“好,给我拉上窗帘!”志峰走到窗户跟前一拉窗帘,没想到却把窗帘一个角拉掉了下来,他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那位师傅说:“哎,没事儿,把那个钉子按进去就行了!”志峰够不着,大强个子高,踮着脚尖勉强把钉子按进去,就说:“师傅,安好了,我们走了。”“好。”二人带上门出去了。大强看看志峰说:“你也不给你买一双新皮鞋,上班了嘛,还穿着旧运动鞋旧衣服?”志峰笑笑说:“这鞋还好着哩。”大强歪着八字步摇头晃脑地说:“就——是嘛,我这衣服鞋都好好哩,我妈非得让我买新的,我说你买来我也不穿,旧衣服穿着多——得劲儿,为啥要换新的?新衣服穿着真——别扭!浑——身不自在!刚才看见‘亮仔儿’了,那家伙一身新嘎嘎的,跟相亲一样,呸!我看着都恶——心!”志峰笑笑,没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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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来到程亮的宿舍,门关着。大强敲了几下门,没人开门,就说:“这小子干啥去了?刚才看见他来了啊。”他俩又来到楼下张军的宿舍,张军刚铺好床,见他俩来了就说:“你们早来了?”大强说:“谁——象你啊,上班不积极,大脑有问题!”“去去去,你大脑才有问题哩!”大强和志峰在旁边床上坐下,大强问:“唉,在家忙啥哩,是不是相亲了?老实交代!”“没——,你才急着相亲呢!你们不就是来早了点儿嘛!”张军铺好床,转过身坐下说,“说正经的,咱们今天应该聚一下才对。”“对,对!”大强和志峰都随声附和道。三个人就去找其他人。刚出来,就听见一阵“嘭嘭嘭”的吉他声。张军说:“是卿宝,走,去找他。”刚走到卿宝宿舍门口,大强就说:“情种’又发情了!“卿宝放下吉他,说:“无聊啊!”张军说:“给你个美女就有聊了吧!”卿宝笑道:“那是肯——定的!”张军笑着说:“好好做你的白日梦吧!”卿宝说:“这楼房都有多少年了?那厕所臭的能把人熏出来!”张军说:“能有地方住就可以了,又不让你掏钱,知足吧!”大强说:“走,喝酒,喝酒,一醉方休!”张军说:“今天应该聚聚。”卿宝说:“好。”几个人出来叫上李伟、王平安,又去找程亮,大强问程亮:“刚才去哪儿啦?单独行动了?”程亮说:“没去哪儿,上厕所了。”大强说:“走,喝酒!”“好。”
几个人走出机务段大门左拐,过铁路道口。道北是一条约五百米长的街道,有两家饭馆,两个理发店,一个面条店,一个诊所。几个人进了一家“大众饭店”,七个人坐了一桌,点了四个凉菜四个热菜一大碗醪糟汤,买了两瓶仰韶大曲。凉菜上来,大强就开始倒酒,一人一口杯。志峰不喝酒,就当酒司令。大强高高举起杯子说:“来来来,先碰三个,干,干!”几个人先碰了三个,开始吃菜。平安说:“听说咱们要么分到运转车间要么分到检修车间,分到运转车间就是跑车,跑车好还是修车好?”李伟说:“检修是长白班,检修好。”张军说:“跑车挣钱多,还能经常去汉康,跑车好。”卿宝问:“那到时候怎么分?”大强说:“先喝酒,喝酒,想恁——多干啥?去哪儿都行,让去哪儿就去哪儿。”程亮说:“说的也是,喝酒,喝酒。”六个人分两班划拳斗酒,开怀畅饮,轮流挑战,你喊他叫,瞪眼大笑,好不热闹,直喝得一个个晕晕乎乎、东倒西歪地回了宿舍。
:()韶华亦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