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喊平安:“小王,等我一会儿。”平安转身等书记。吴书记快步走到平安跟前说:“抓紧回去跟你老丈人说说这事儿,抓紧去!”平安问:“现在就去?”“对,现在就去,等人家找你就晚了!我给朱主任说一声准你一天假。”“那我现在就回去。”“抓紧去!说好回来给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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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回到家,家里没人,就去地里找。媳妇和丈母娘在给苹果树上粪,媳妇问他:“咋回来了?”他就给媳妇说了刚才的事儿。媳妇就说:“看看,我早——都说了,不让你练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就是不听,还鼓动我练,练出事儿了吧?”丈母娘心急火燎地说:“赶紧回去给你大打手机,叫你大去找人家说说。”金梅就和平安回去,金梅把平安数落一路:“好好上个班儿就行了,还要练啥功。”“说你多少回了就是不听,想锻炼身体地里有的是活儿”“就算是想锻炼身体,跑跑步就行了,还非得要练啥功。”“就算是练功,在家练练就行了,还非得跑到外边练。”“这下可好了,把你抓走了,还练不练?”“幸好咱大成天在外边跑,还有点儿能耐,要不你找谁说去?”“要啥没啥的,把你抓走了,你不就完了?”平安一声不吭,跟在金梅后面。
其实,平安的确在那种功,而且一直没有停止。因为他已经从结婚前的初步阶段练到中级阶段,已经进入境界领会到练功的好处了,他怎么能停止不练呢?看电视知道国家把它定为邪教,也看到很多邪教分子扰乱社会秩序,非法敛财的案例,单位也在宣传要远离邪教,但是平安想他只是健身,并不想别的,自己悄悄练,谁知道他在干啥?老丈人和丈母娘也问过他练的是啥功?他说是气功,瞎玩儿哩。只有媳妇知道实情,因为他还经常在看那种书。媳妇非常看不惯他练功,经常说他,他总说是强身健体,总比没事儿就去打牌好吧?媳妇也承认打牌不好,见他也只是一个人练练而已,也不影响啥,只是说说而已,并不特别反对。
如果平安只在家练也不会出事,坏就坏在他经常跑到山上坐在树上或者石头上练,被村里一个人看见,那人原来和他老丈人有矛盾,就直接把他举报到派出所,说他已经加入邪教,还拿相机拍了几张照片都交到派出所。那人知道他在机务段上班,就没说他是王家村女婿,只说他是机务段职工。金梅一听出事了,就一个劲儿地数落他。回到家,就让他给她大打手机,平安让她打,她偏不打,平安拿起电话拨通岳父的手机,说了今天的事,并且说他只是健身没有参加什么组织。岳父说,这事不难办,我给所长说说就没事了。记住,不管谁问,你就说你是自己练气功健身,其他的啥也不要说。平安连连答应。听平安和父亲说完话,金梅就去卧室把他的那几本书找来要撕,平安连忙拿出两本说:“这是借郑师傅的,不能撕。”金梅忿忿地说:“赶紧还给他,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嗯。”金梅把那几本书一本一本撕成碎片,扔到灶膛一把火点着,烧了。金梅边烧边说:“以后没事儿多干点儿活儿,比啥——都强,不要想些什么精神啊、信仰啊,有啥用?咱平民老百姓想那些干啥?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想那些干啥?有啥用?惹出麻烦了,害怕了吧?……”平安看着媳妇“哧——哧——”地一下一下把他的书撕碎,把他的追求、他的钟爱撕成碎片,仿佛在用刀使劲地划、使劲地割着他的心儿。他默默看着,听着媳妇的数落。金梅烧完书说:“赶紧把那几本还给人家!”“人家正上班哩。”“那一会儿去,以后也不要练什么气功了,小心走火入魔!”她看看表,才九点多,就说:“走,去干活儿!”平安就和媳妇去地里。
中午,老丈人没回来。平安吃过饭把那几本书装在提兜里去段里找郑师傅,他趁宿舍没别人时把上午的事和党委书记说的话给郑师傅说了,劝郑师傅以后不要练了,最好把书藏起来或者毁掉。郑师傅点点头,说知道了。平安就回去了。
下午五点多,平安和金梅、丈母娘还在地里干活,老丈人骑摩托车过来,对平安说:“我请派出所所长跟你们段保卫科科长,还有你们车间书记、主任吃饭,你也去。”老丈人说派出所那儿他已经说好,请他们吃饭主要是想让你们领导以后照顾照顾你。
老丈人骑摩托带平安来到街上喜来登酒家,老丈人让服务员先上几个凉菜、五瓶古井贡老酒,又给保卫科科长打电话,催他赶紧来,并问书记和主任来不来?让科长给那两个领导说如果不来就是看不起他!不到十分钟,科长和主任、书记坐车过来,科长介绍见面一一握手,吴书记说:“不知道小王是你女婿,多有得罪,今天我和朱主任做东。”朱主任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