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抗争,程言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程言缓缓睁开双眼,那原本因发烧而混沌的头脑此刻虽仍残留着些许昏沉之感,却已较昨日清晰了许多。
程言正想起身活动一下身体,就在此时,宿舍门毫无预兆地被猛地推开,那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了宿舍内原本的宁静。
他甚至无需抬眼去看,便已然知晓来者必定是陆谨那心急火燎的家伙。果不其然,陆谨急匆匆地跨进门来,他的脸上满满地写着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情,那目光径直投向程言,仿佛生怕错过他身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陆谨一边急切地开口询问着,那话语如同连珠炮般脱口而出,一边快步流星地朝着程言的床边走来。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那动作自然而又急切,显然是想第一时间触摸程言的额头,以此来确切地感知一下他此刻的体温状况,也好让自己悬着的心能彻底落下来。
然而,程言却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回来做什么?”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才刚过午饭时间,按照正常的课程安排,陆谨此刻本应在教室里认真听讲才是,此刻却现身宿舍,想必是翘课无疑了。
陆谨听闻此言,赶忙停下脚步,一脸焦急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一上午李教官的课,我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呀,满脑子都在琢磨着你到底怎么样了。”
“我不是说过,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程言边说着,边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用力掀了起来,试图以此向陆谨证明自己已然从病痛中挣脱出来,身体状况已然无恙。
可那发烧过后残留于体内的寒意,却在被子掀开的瞬间涌来,让他没坚持几分钟,便又不由自主地将被子重新盖了回去,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倒是让他之前的逞强显得有些无力。
“你看吧,还说没事,给你把这个药吃了,好的能快点。”陆谨一边念叨着,一边赶忙上前细心地帮程言重新盖好被子,那动作轻柔而又娴熟。
随后,他不慌不忙地从衣兜里取出几片药,那药片在他的手中泛着微微的光泽,他轻轻将其放在程言的手里,似乎能让程言迅速痊愈的神奇妙药。
程言看着手中的两片药,眼中不禁泛起疑惑的光芒,带着明显的质疑之意望向陆谨,问道:“你从哪里要来的?”在他看来,这药来得有些蹊跷。
陆谨一听,顿时像被点燃的炮仗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有些激动地回应道:“当然是军医部了。难不成我还能去军火库,给你抓来点火药让你吃吗?”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被误解后的委屈。
程言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他深知陆谨此举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只是这性子实在是有些急躁了些。
于是,他伸手轻轻拽住陆谨的胳膊,将他拉回椅子上,语气温和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没病军医部的人能给你药?”
陆谨这才缓了缓情绪,重新坐回椅子上,解释道:“我就说我冷,不舒服,军医部的人二话没说就给我拿了,还让我写份儿申请,可以不参与明天的拉练。”
他的脸上竟隐隐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仿佛自己办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既能为程言拿到药,又能免去明日那让人有些头疼的拉练,这在他看来,可算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所以,这就是你逃课的理由?”程言的目光却不自觉地在陆谨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他心里明白陆谨是真心担心自己,可逃课这件事终究还是不妥当的。
陆谨一听这话,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褪去他凑到程言跟前,眼巴巴地看着程言,急忙说道:“我这真不是故意逃课的呀,我这心里就惦记着你,实在是坐不住,满脑子都是你一个人在宿舍病恹恹的样子,哪还有心思上课嘛。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程言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再过多苛责他,只是脸红的摇了摇头,说道:“那下不为例。”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陆谨像个得到赦免的孩子一般,连连点头,脸上又重新绽放出笑容。
程言没再理会他的保证,说着就将药送进了嘴里。随后,他下意识地摸索了下床边,这才发现,刚才打水的时候,顺手把搪瓷杯放在了书桌上。
“帮我拿下那个。”程言指了下书桌上那墨绿色的搪瓷杯。此刻,药物的苦味已然在他的嘴里开始蔓延开来,让他不禁微微皱眉,那表情中满是对这苦味的抗拒。
“我就说你一个人不行吧,生病了还自己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