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们忙的时候,秦淑华借了邻居的灶煮了一大锅白粥,炒了腊肉又炖了一锅加香料的猪肉。
留黄白雪父女吃了饭,才让陈强北亲自送他们回去。
等陈强北回来,秦淑华又把他拉到一边,朝里屋看了一眼。
“强北,你要不进去看看你爹吧。”
“他的腿才刚好一点儿又摔了,今天这一通事儿闹得他心里难受,也不肯治腿了,你去劝劝他。”
陈强北这才后知后觉,今天确实发生了太多事,差点把陈立国气得摔到的事儿忘了。
“行,我知道了妈,你也累了一天了,带着妹妹先去睡觉吧。”
他从秦淑华手上接过药罐子,掀开里屋的帘子走进去。
陈立国安安静静地躺在炕上紧闭双眼。
“爹,我来给您换膏药了。”
陈强北叫了一声,却没收到回应。
他知道陈立国没睡,索性直接过去,掀开被子,把陈立国受伤那条腿拉出来,熟练地换起膏药来。
谁知还没弄到一半,陈立国再也忍不住,一手把推开他。
“强北,别换了,这腿我不治了。”
听着这失去希望的语气,陈强北感觉不对劲,赶紧开口:“爹你说什么呢,这腿能治好为什么不治,难道就因为跟隔壁断绝了关系?”
屋子里是一片沉默。
良久之后,陈立国沉重地叹了口气。
“以前,我总盼着,只要治好了腿,你奶奶就会觉得我有用,能得到她的认可,她就能高看咱们一眼。”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错了。”
“从始至终,她眼里就只有你大伯他们,即便咱们日子过得好了,也只会被她惦记和霸占。”
“你说我这腿,还治它干什么!”
两行清泪,从陈立国眼角滑落,他的手更是狠狠捶向自己腿上的伤处。
“哎哎哎……爹你可不能这么想。”陈强北赶紧拦下他伤害自己的动作。
“难道你活着,就只为了那个老太婆吗?你还有我们啊。”
“妈天天盼着你好起来,我还想和你一起上山,妹妹还等你拉她滑雪橇呢!”
“难道这些,你都不在乎了吗?!”
陈强北循循善诱地引导着。
他太清楚,人会被少年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陈立国从小在董吉香的偏心和打压下长大,从前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得到董吉香的关怀。
可直到今天,他所期盼的彻底化作一团泡沫虚影,被他亲手打破。
他心里承受不了,才失去希望,开始摆烂。
果然,他说完这些,陈立国的眼神有些松动。
“爹,你想想,她们就是见不得咱们好,你要真不治了,才是着了她们的道。”
“咱们得越过越好,不能让她们如愿才是!”
陈强北的话,让陈立国茅塞顿开。
“对,我怎么这么傻,竟然想着就在床上瘫一辈子算了!”
“他们越巴不得我好,我就越该好好治腿,站起来,走出去,告诉所有人,我陈立国不是个残废才对!”
看着陈立国神情激动重燃希望,陈强北心里暗松一口气,赶紧拿起膏药继续敷起来。
这才对!
不过陈立国今天摔这一跤着实不轻,原本已经开始恢复的肌肉组织又被创伤。
一切还得重头再来!
“对了强北,今天白雪她爹给咱修了大灶台,你给人家谢礼了没有?”
陈立国突然想到什么,别看他整天在屋里,外面发生什么他都知道。
陈强北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光叔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些虚头巴脑的礼数。”
这确实是黄有光的原话。
本来修完灶台,秦淑华还叫他从地窖里拿出一大块黑熊肉,让黄有光拿回去。
可黄有光坚持不要,推来推去,最后甚至都要生气了,秦淑华才作罢。
“哎,不行,人家白雪还没进门呢,就上门来给咱搭了这么大个灶台,要叫不知道的人听去,还以为白雪上赶着倒贴咱们呢。”
“咱们不能这么不懂礼数。”
陈立国说着,目光落在自己涂满膏药的腿上,灼烧一样的痛感让他忍不住暗嘶一声,然后目光一顿。
“我记得,白雪她爹前些年给别人做工伤了腰,到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