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颜色,
唯梦霁春迟。
云中行把这份思念折成信鸽,本想摘下亭边的雏菊一并埋藏,最后实在是不忍,不忍抹杀这天地间唯一的一缕生机,摘之何其残忍。不如把思念埋藏在这花旁,或者,这恰恰是花伴的使命,正需要这雏菊来守护,哪怕只是一刻、哪怕是一分、哪怕是一秒......
这一刻是自由的,云中行拿出手机,贪婪的看着珍藏致密的相片,宓雪那比花还娇艳的容颜,似水般柔情的眼眸,一颦一笑,眉宇之间溢出的爱慕之情,虽无声无息,却胜过千言万语。
雪花纷纷扬扬,却飘不进亭里,幸福就像花儿一样,花开花谢,人总是要走的。
只是云中行回头的一刹那,瞬间怔住,夜色朦胧中,这荒郊野外,居然还竖着个宓雪的人偶广告?一比一仿真度极高,说不出的怪诞。云中行不由自主擦了擦眼睛。
这哪里是假的,梦魂牵绕的人儿就这么真真切切的站在那里,嘴里呵着热气,飞雪飘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零零散散,像极了白色碎花的面纱。那如星辰般灵动闪耀的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自己,破碎一切,无有阻隔。
有句话叫一眼万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云中行强忍着内心跳脱不已的悸动,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她面前,细细抹去她身上的雪花,看着这苍白的脸庞,这微微泛红的眼眶,万般怜惜,一把紧紧的拥抱着,紧紧的,把彼此之间的距离和一丝丝的阴霾,都一并挤走。任过往何等严酷的囚笼加身,此刻都烟消云散。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应明悟一个道理,有的事情无用多想,珍惜当下。
宓雪这毫无征兆的偶遇颇为蹊跷,云中行不禁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宓雪早知道他有此一问,略带调皮的说道
:大王叫我来巡山。
云中行哑言道
:大王?谁是大王?
:谁背我下山,谁就是大王。
云中行知道她不尽不实,摸了摸鼻子故意逗她道
:你们山洞里的小妖精都这么出格的吗?居然还要大王背。
宓雪锤了他一下,嘟嘴徉怒道
:那你背还是不背?
:你们山洞里的小妖精都这么凶巴巴的吗?
宓雪瞬间变了脸色,惨然说道
:我明白了,原来你打心底里觉得我是不折不扣的狐狸精,要么就是母老虎精。
云中行心里一千个叉叉你个圈圈奔过,套不带自己下的。口风立转大献殷勤道
:其实,呃,这个,呃,我也是大王派来的,大王要我来接你这位善良可爱美丽动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小公主。
宓雪呛道
:别说小公主我不配,我是狐狸精。
中行慷慨激昂义正言辞道
:什么狐狸精?别人可以瞎说,这个我是有决断权的。
:不是老虎精?
中行一脸谄媚道
:哪能呢……这世上绝没有像你这么温柔体贴慈眉善目的老虎精。
宓雪呲道
:我算看出来了,你果真是大王派来的小妖。
云中行陪笑道
:对,对,小公主说我是妖,我就是妖。
宓雪:知道自己是什么妖吗?
云中行没想到被贬成妖这程度还能有下文,弱弱道
:呃……这个只要不是人妖就好了,公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宓雪:你是马屁精。
这妖风带个屁字可着实不堪大用,云中行苦着脸央道
:像吗?我这脸也不长吧?要不换一个?老虎精也好啊?我很能打的,要不牛魔王怎么样?一样可以骑?再不济蛤蟆精也行。
:不许反驳,听口令,蹲下。
云中行只得乖乖从命,宓雪一跃而上,昂首前方,扬手一拍马屁精pp
:下山。
走着走着,云中行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
宓雪抱着他的脖子耳语道
: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宓雪这番话心声尽吐,情深如斯,让人动容。云中行琢磨之余不知不觉停了脚步……
宓雪说道
:走吧……这是《半生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