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元武镇。
随着公鸡第一声打鸣,余宗烈双眼圆睁,从床上翻身而起。
一日之计在于晨,习武之人,不可懈怠。
更何况,八极拳门主丁启胜已经下了判断,他的八极拳天赋十分平庸。
已是笨鸟的他更要以勤补拙。
“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方才开始扎桩,便有妇人哭声隐隐从厨房间里传来。
听到哭声的余宗烈捏了捏眉心,对此事颇感焦心。
母亲.......又在哭了吗?
自从三天前父亲在酒楼被一伙人打断双腿,母亲便日日夜夜频繁啜泣,没有丝毫要停息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父亲余光耀素爱面子和排场,儿子进了当地有名的八极门,自是要吹嘘一番。
正当他在酒楼和朋友大肆吹嘘儿子入了八极门如何风光时,却被人告知余宗烈只是八极门一个不记名弟子,属于花钱入门的冤大头,根本不可能学到真本事。
酒气激使之下,争锋相对之间,父亲竟是当场和人动起手来。
若是赢了也就罢了,给人赔礼道歉的事余宗烈也已经习惯了。
偏偏,父亲技不如人,被人当场打断双腿,大夫看完估摸着要疗养半年。
大周王朝尚武,元武镇各类武馆林立,很显然,他这次是碰上硬茬子了。
作为经济来源的家中顶梁柱倒下,还要给余光耀定期买药换药。
一时间,家中开销剧增,金钱却只出不进,导致母亲周彩花愁苦了脸,每每想起便要抱怨啜泣。
余宗烈站在厨房门口,手掌伸出悬在门前,犹豫了起来。
他想要安慰一下母亲,却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和资格。
若是此时他已经在八极门崭露头角,想来安慰母亲的话语也会更有力量和说服力吧?
偏偏,他只是一个不记名弟子,也无法从八极门带回什么银钱缓解家中压力。
现在的他即便开口安慰,恐怕也只会让母亲有了倾诉对象以后抱怨得更加厉害罢了吧?
想到这里,他又默默缩回了手。
站立于院落前,收拢杂念,余宗烈开始站桩。
两脚一肩半宽度,双脚平行微微内扣。
胯下坐,膝微弯曲略微外顶,形成饱满裆部架构。
命门后顶,脖颈后顶,双肩下沉,心静眼直。
余宗烈怔怔看着前方,心里默数着时间,思绪却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游移,不知觉走了神。
元武镇的少年十四岁就宣告着成年,接下来就要给自己找一条路谋生。
余宗烈从小就与众不同,个头远超同龄小孩,因此一家人出了大价钱让他拜入八极门中,跟随八极拳馆主丁启胜学习八极拳。
一家人对余宗烈的特殊之处心知肚明,自然对他学武这件事情包含了极大期待。
岂料,他竟是个他人口中的“假把式”,看着身形高大威猛,对拳理的理解却是一塌糊涂。
三日前的画面,余宗烈无论何时想起,都感觉像一场噩梦。
一幕幕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内心。
那是种一想起来就感觉有火焰烧到脖子根的窘迫。
“看明白了多少?”
“.......十分之一吧。”
“嗯.......?!”
“是不是开小差了?我再打一遍,这次可看仔细一点!”
察觉到场间气氛不对,余宗烈瞪大双眼,盯着丁启胜刚猛连贯的动作,大脑飞速运转。
“.......记住了多少?”
面对来自父母和丁启胜的殷切目光,余宗烈嗫嚅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决定老说道:
“和刚才差不多。”
“怎么会?不应该如此啊!”
“你照着我刚才的动作,打一套给我看看。”
“.......”
“哼!还以为遇到宝了,原来是块朽木!”
作为八极门馆主的丁启胜大失所望之下没有给余宗烈任何面子,当场不高兴地甩手走人。
他挥动衣袖离去的身影,是余宗烈近几天脑中回想最多的画面。
浑浑噩噩中,后面的事情对余宗烈来说就如同梦游一般。
父亲和留下来的二师兄继续交流,在交了一大笔拜师礼,自己被八极门收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