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做传统实业起家,几代人积累的巨额财富,对于下一代的培养板肃严苛,沈廷屹与的沈砚从出生起,周围服务的人很多,时间从来不是自己的,一颦一笑似乎也不属于自己,小到待人接物,大到跟长辈叔伯听沈氏各项会议决策,每一步都经由大人缜密安排。
在那种密不透风的教养里,很长一段时间,沈廷屹觉得,喻梨的出现,仿佛给他刻板的生活撕开一道新奇的口子,她是那么鲜活且古怪。
沈砚养病半个月,她大约也觉得不好意思,逃课去私家病房里陪伴沈砚,捣鼓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沈砚解闷,又偷偷把给沈砚养伤的的营养餐吃掉,因此沈砚出院时,瘦了足足一圈,小喻梨好吃好喝,红光满面,个子好像还往上蹿了一截。
小姑娘身上充斥着诸多缺点、贪吃、占有欲强、脾气极大,脑子里总是古古怪怪的想法,但比起沈廷屹与沈砚,她的确是被纵容的那一个,不管在自己家,还是沈家,仿佛她没有害怕的人,也没什么值得顾忌的规矩与条框。
而那段时间,也的确是沈家最灰暗的日子,生意场上一定出现问题,年幼的沈廷屹隐约能听见大人们的担忧与焦虑。
喻梨的到来,是沈家生意转型的开始,天子骄子沈砚,那段时间被要求最多的,是对那个叫喻梨的小姑娘好点儿。
长辈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沈喻两家确实结下某种隐晦的约定,从喻梨踏入棋院开始,这个姑娘正式开始跌跌撞撞跟跟在沈家下一代核心人物身边生活。
她说‘沈砚是我的’的时候,已经跟沈廷屹一起就读本市顶级学府的初中部,沈砚比他们俩大两岁,因为实在各方面出挑,是比高中部学长们还要耀眼的存在。
迎新会上,喻梨目光灼灼的看着台上发言的沈砚,偷偷在沈廷屹背脊上写下沈砚的名字,得意洋洋的跟他说:“你哥,我的。”
很快,喻梨成为学校里的龙卷风,天性如此,她被大人宠得太过,又从来视规矩为无物,逃课去看爱豆的演唱会,跟男孩子们混在一起打游戏,还被学生会的沈砚抓到在学校废弃的教学楼里偷偷吸烟。
喻爸爸很忙,喻梨活成一副无人管教的样子,在学校里闯下再大的祸端,永远有一股隐秘的势力帮她解决,那股势力出自沈家,或者沈砚本人。
总有很多女孩子围在她周围,鞍前马后,捧她,逢迎她,他们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从小被大人送到一年学费六位数的顶级学府,学的从来不止是枯燥无味的知识,还有累积人脉。
有沈家作为后盾,从初中到高中,喻梨一直张扬肆意。
沈廷屹那几年总是听到她很多荒唐事,层出不穷,又轰轰烈烈,好像枯燥的学习压根儿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是风暴的中心,也是流言的对象,女孩子们学她怼天怼地的说话风格和昂贵奢侈的穿搭,男孩子们背后偷偷讨论她是酷姐。
当然也有乖的时候。
在沈砚面前。
她会把改短的校服裙重新放到及膝的位置,又将挑染得五彩斑斓的头发染回去,柔顺的别在耳后,走在沈砚身旁时,连说话声音都刻意压着嗓子,显得格外娇柔乖顺。
只因为喻梨缠着沈廷屹问哥到底喜欢哪款的时候,沈廷屹被她缠得烦不胜烦,一句‘反正肯定不是你这样的?’把她气得跳脚。
最后被她实在缠烦了,沈廷屹又扔下一句:“还能什么样,男生不都喜欢乖的,温柔的?”
喻梨就开始学习怎么变得乖一点,温柔一点。
但实在跟她内心世界的秩序不符,很有股东施效颦、不伦不类的味道。
沈廷屹每每看到,总忍不住嗤笑。
沈砚打小作为沈家继承人培养,行程比沈廷屹忙碌得多,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国外交流学习,偶尔回到学校,喻梨就像闻着花蜜蜜蜂,扑朔着小翅膀缠在沈砚身边。
沈砚对她一直不冷不淡。
毕竟没有哪个男生能够忍受从小到大,被长辈们耳提面命,身边有个小姑娘,需要他特殊照顾,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包袱。
大人们口中隐晦提起的婚约,更像一种枷锁,沈砚内心没有丝毫想要服从的意思,大多时候,也就是面上应一应,且因为喻梨,他逐渐更喜欢待在国外。
起初,大人们对他说的最多的是:“你对喻家那个小姑娘好点儿。”
年轻的沈砚烦不胜烦:“还要怎么好,哪次闯祸不是我在后面给她擦屁股!”
后来,喻梨追在他身后,对他说的最多的,也是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