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上完课和舍友回宿舍的路上,两人撞见了几个做自媒体的街拍摄影师。
上誉这种985级别的名校,平时也会有很多旅游团来组团参观,校园内经常会遇见一些采风取景的摄影,亦或是一些来拍组片的模特。
有个博主街拍在网上爆火后,近两天来上誉的人流量都陆续增多,临近傍晚人数更是激增了一倍,甚至还有些扛着设备四处采访的街访人员。
没有任何想入镜的想法,知雾立刻拉着舍友埋头快步往前,企图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奔出这个潮流圈。
偏偏这个时候,舍友的鞋带忽然散开了,她跟着知雾勉强跑了两步,终于还是顿住脚步惊呼:“等一下,我得系一下鞋带。”
知雾被拖住了脚步,耐心地原地等了她一阵。
好不容易等舍友系好直起腰,知雾察觉到身后有人在接近,紧接着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有些疑惑地回头,避无可避地撞上了一架正面对着她拍摄的长炮相机。
“你好,我们是街拍摄影师,看你长得很漂亮,能不能邀请你去那边给你免费拍一组……”
知雾刹那抬手遮住自己的脸,耳中嗡鸣,蓦然什么都听不见了,眼里只剩下那黑漆漆的镜头,像个能吸人的漩涡,在慢速地旋转着。
一会儿变幻成倒计时时钟,一会儿又变成虚空演奏的琴弦和看不清的一排人脸。
胸口一阵滞闷,即使再用力地呼吸也无法纾解。
久违的恐慌感骤然涌上心头,视线明暗地晃动了好一会儿,知雾才意识到,是自己在无意识咬着牙关发抖。
舍友观察到她状态不太对劲,立马挺身而出将她护住,上前和那些摄影师们争辩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偷拍行为,要求他们将刚刚的照片删除。
然而她毕竟还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学生,压根说不过那些为了博流量可以豁出脸皮的老油条,很快气得涨红了脸。
知雾躲在她身后,苍白着脸满头大汗,已经丧失掉所有的力气,几乎动弹不得。
唯一残存的理智催促着她呼救,她哆嗦着手,眼前发虚地拨通了周筝的电话,断断续续道。
“周、周筝,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我好像……又犯病了……”
打完这个电话没多久,很快一辆车风驰电掣地从北门开过来,急刹回旋,强势地亘在两批人中间。
放学后上誉北校区冷清空旷,周筝愣是把手底下的电动飚出了机车的速度。
这个点她原本应该在寝室里赶作业,衣服和胳膊上还残留溅上去的颜料渍,不修边幅到像个搞行为艺术的。
周筝先转头确认了一眼知雾此时的状态,接着利落跨下车,异常熟练冷静地和那些人交涉起来。
她兼职行业是模特,平时和摄影师们打交道最多,最后以配合拍摄一张街拍为条件让他们将手里知雾的照片删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火速将事情都处理完毕后,周筝向知雾伸出手:“能起得来吗?”
知雾缓过劲来了,点了点头,借着她的手从地上起身,撑着额慢慢走到花坛边靠坐着。
“你没事吧,刚刚你脸色特别差,”舍友拍拍胸脯,仍然心有余悸,“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面对镜头僵硬成这个样子。”
周筝替她解释:“她有点抵触拍照。”
其实不是拍照,真正让知雾产生抵触情绪的是镜头。
平时照相做过充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忍几秒也就过去了。
今天这些自由摄影不由分说一顿的抓拍行为,是真的把她吓得不轻。
周筝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调成相机模式,将摄像头对准她:“难受吗?”
知雾盯着感知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就好,没变得更严重。”周筝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到底,就被一个电话打断。
知雾余光无意瞥到来电显示的人名,叫做官致风。
周筝顺手接起来:“喂?有屁快放。”
“……”
“不是,你还真不客气!时间这么紧,说给找个人替你参加辩论赛就能立马找到?”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周筝将放空的目光转移到了知雾身上盯着:“她?她不会参赛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
“少废话,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再给你另想办法。”她果决地将电话挂了,烦躁地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