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招呼叫了知雾一声,她的脚步自动缓下来,有了几秒钟的停留。
后排的几个男生在打闹时不慎推了他一把,梁圳白从梦里惊醒,眼皮的褶很深,目光很戾,脸上还残余着对梦的惊悸。
知雾不知道他是梦见了什么,才会害怕成那样,也一直没机会开口问过。
而现在,梁圳白好像在做着和高中的时候一样的梦。
窗外闪过一道闷闷的雷,雨水下得更密集了,淅沥地在耳边响,仿佛要隔绝掉所有的声音。
知雾听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连搭在她身上的手臂都克制不住地紧绷轻颤,忍不住侧目担忧地看过去。
“梁圳白?”她细柔的呼唤声被雨声吞没,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知雾只好主动伸手回抱住了他,长长的发丝散落在他的指尖,两个人的身体距离贴得很近,体温交织,像是在彼此依偎。
她温暖的手心下,是他柔软的发尾。
梁圳白将脑袋深深埋入她的颈窝,无预兆地将手臂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牢牢抓住什么。
知雾有些不适地蹙眉,但仍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抚轻拍着他的后背。
仿佛在一遍遍告诉他。
没关系,我会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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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雾最后是跟着学校竞赛的公车回校的。
梁圳白的指导老师抱着臂坐在他们俩隔壁一个的座位,时不时偷偷瞥眼过来。
目光看得知雾如芒在背,像个被教导主任抓住的小学生一样,不自觉挺腰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回到办公室销假的时候,导员边签名边开玩笑:“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知雾不解抬眼。
“前两天他联系不上你,电话都打到我这了,还要走了你家里的地址。”
上誉谁不知道梁圳白这号名头响亮的人物,就连老师也不可避免地八卦了一下:“你们没分手吧?”
听到这话,知雾又想起昨天打开手机时,明明有那么多人在关心她的行踪,却只有梁圳白真的付诸行动在找她。
倒也不是其他人就是虚情假意。
只是他的偏爱格外醒目,叫人心里再容不下其他。
她摇了摇头否认,笑道:“没有,谢谢关心,老师。”
销完假回寝,几个舍友都在宿舍,围着对她嘘寒问暖的。
知雾来前就找好了借口,将自己的情况简单解释了两句,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有个舍友有些支吾地开口。
“那个……知雾,昨天有个隔壁寝室的女生参加活动,找我紧急借白外套,你也知道我柜子里就比较花花绿绿的,没有这种素色的衣服。”
“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请假了,给你发了消息你也没回,就从你那拿了件借给她,对不起啊。”
知雾的衣服多是整个宿舍公认的,她的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没穿超过三次,下学期又运了一批新的来。
平时宿舍的人要借她衣服,她也很大方,穿着合适的话,甚至会直接送出去。
知雾听完她的话,打开衣柜草草看了一眼,发现少掉的那件恰好是她最近穿得最多的。
她本身并不在意衣服被借走,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不妙的事。
知雾从座位上起身,问:“衣服借给谁了?”
“隔壁中文系二班的柯绿夏,她说她参加街舞社商演,大家都要穿白外套,她不能不统一,借了好几个宿舍了。”
“好耳熟的名字啊,”另一个舍友摘下耳机,揉了揉耳朵参与话题,“她是不是以前追过董董的男朋友。”
“谁啊?”又一个人加入进来。
“柯绿夏啊,她当初大一的时候追梁圳白多夸张,几乎到人尽皆知的程度。”
她们都知道的事,知雾当然也知道。
大一的时候,或者更具体一点,在大一军训的时候,柯绿夏夜训时因为长得漂亮被教官拉上去表演才艺。
她有着一副天生很优越的嗓音,也有着随时随地都在台上闪闪发亮的资本。现场唱起情歌的调子虽然不太稳,但是十分有感染力,底下几乎所有的手机都开着闪光灯为她应援。
知雾当时因为体质弱被额外免训了,晚上的时候坐在学校操场门口,风吹着她柔软的纱质白裙,她很安静地旁观。
学生时代似乎总不缺这样耀眼大方的女孩,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能和周围人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