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梁圳白这个亲儿子外,其他的家庭关系都是空白一片,甚至连一些兄弟姐妹也没有,孤零零地有些吓人。
知雾鼓起勇气,心脏跳得飞快,以最快的速度抬头看了她一眼。
很难以想象躺着的这个女人居然是梁圳白的母亲,梁圳白的脸五官长得极为端正清冷,她原以为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但现在看来却并不太像。
她的衰老和肌肉萎缩几乎吞没了她的辨识度,特别是嘴,因为牙齿没剩下几颗,嘴唇便和老太太似的深深瘪了进去,看起来面部有些狰狞。
梁圳白上前点上了一炷香,将线香举至额前,即便先前掩饰得再好,在此时此刻,面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难言的愧疚。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如果那天并没有因为那个电话心软,没有前去精神病院,是不是她就不会死。
亦或者他当天就不应该无视掉她的痛苦,应该想办法将她带出去,就算不能回家,那么带着她到外面的花园走一走,也不是不行。
越想越是钻进了牛角尖里,连香什么时候燃掉了一截都没发觉,还是知雾猛然伸手将香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雾将两人的香一并插入了香炉中,“但是梁圳白,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你不如往好了想一想,在精神病院呆着其实很痛苦,她是在借你的手解脱了。”
梁圳白通红着双眼,闻言慢慢抬头看向她。
他的情绪已然被积攒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濒临爆发。
“最后一程,我们一起送她。”知雾轻柔的话,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他压垮。
隔壁传来阵阵亲属的哭声,而在她的面前,梁圳白低下头,头一次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搂着她的肩膀,沉默而恸然地失声痛哭。
知雾只能伸手抚拍着他的后背,那么娇小的身体,却能带来无尽的安定。
她一遍遍地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最后的火化程序,是知雾拿着证件去办的。
她垂眼看着梁圳白交给她的资料袋,里面身份证上的姓名和证件照赫然在目。
是因为生病和衰老问题吗?知雾内心有些疑惑。
怎么感觉证件的照片和本人长得两样。
不过她也没工夫多想,很快将手里的资料都提交了上去。
等待的过程中,身份证刷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任何响应。
“你这张身份证是假的。”
工作人员仔细对照着辨认了一下,很快青着脸退回:“别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上开玩笑,快点拿真的过来。”
知雾手忙脚乱地怔怔接回那张身份证,意外至极。
……假的?
ntract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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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东西回去的一路上,知雾一直若有所思地抿唇看着手上的证件。
半晌,又从手机壳后掏出自己的那一张比对。
有了参照就显得手里的那张假卡片更拙劣了几分,就连山寨的技术都仿佛是好几年前的,精细程度甚至还赶不上现在随意网购的仿制品。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张证件是崭新的,好像从没拿出来使用过一般。
知雾专注地低着头,心头萦绕着的谜团越积越多,一不留神没注意,撞上了面前人的后背。
“不好意思。”良好的家教令知雾下意识先开口道歉。
回过身来的是一名穿着纯黑西装的健壮男人,他的背心胸口别着一朵素白的花,手上双手捧着一个红金色木质的灵位牌,不声不响地沉默看着她。
她的眼角余光匆忙掠过那人的面庞一眼,有些发怔,原因无他,因为那人也长了一双和梁圳白很相似的丹凤眼。
只是那双眼睛生在梁圳白脸上是薄冷矜傲,在他脸上就是一股极致的凶狠坚毅,仅仅是面相,就能让人生出极其不好招惹的错觉。
许是知雾脸有点白,他习以为常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口罩,将自己的脸遮住了:“吓到你了吧。”
就连嗓音也是充满了雄浑磁性的,但是意外给人一种绅士的感觉。
知雾摇了摇头,目光掠过他手里一直牢牢端着的灵牌,也不敢细看,只隐约捕捉到了一个“潭”字。
她飞快说了一句:“节哀。”
说完,便掠过他如释重负般先行离开了。
只是一段很小的插曲,很快知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