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苍老皲皮的手,习惯性想要搭上梁圳白的膝盖。
但这次,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吴兰芳的手落了个空。
她仿佛一个被父母忽然甩开手的小孩,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幽幽地叹了声气:“你再怎么恨我都是应该的。再怎么说,我也是迫害过你妈妈的罪人。”
她佝偻的身子在竹椅上伤心地翻了个身,怕梁圳白见到她厌烦,于是主动将脸背了过去。
那道苍老年迈的声音还在不停絮叨着:“你之前说,你妈的名字原本叫什么来着?我记性不好,记不清了。”
“……潭秋。”
“真美的名字……”吴兰芳真心实意地夸赞着,嗓音却渐渐低了下去,她大病初愈后总是精力不济,一天要睡上好几个小时,晚上也困得很早。
梁圳白汹涌的心绪已经平复得七七八八,终究还是不忍心去恨一个被病痛折磨得脸色蜡黄瘦弱的老人。
更别说,这个老人还曾经省吃俭用、不辞辛劳地攒钱供他长大。
他无奈叹了口气,妥协般垂下眼捞起边上的一件厚厚的毛毯,起身弯腰,想要替吴兰芳盖上。
刚凑近,就听见她像是说着梦话般,含混不清地叹息。
“真好啊……还能够找回名字……”
“不像我,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
十几天的时间一眨眼而过,很快就到了上誉开学的日子。
知雾相比于回去之前,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显得周身的气质更羸弱了。
周筝见到她的第一眼,诧异地挑了挑眉,问:“你和我说实话,你家里是不是不给你饭吃?”
知雾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最近胃口不好而已。”
等到周筝走了之后,她脸上的那抹浮在表面的笑意就彻底散了,用手撑着额缓缓闭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她先前好不容易克服好转的恐惧症又争先恐后地纠缠了上来,即使是走在路上,也会有些恐慌别人会忽然掏出手机冲着她拍摄。
她总觉得周围潜藏着一个看不见的摄像头,在无时无刻地盯着她。
知雾轻轻睁开眼,不论怎么样,都不能够动摇她想要见到梁圳白的心。
她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