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在离开,走得越来越远,背影越来越决绝,直到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迟来的痛苦积卷成山碾压过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得知知雾离开的那天,他表面上看着还和以前一样冷静如初,实际却已经快疯了,几乎在下一刻就冲去了机场,在那漫无目的地找了整整一天一夜。
要不是解正浩将他强行拖回来塞上车,他估计现在还和行尸走肉般在机场游荡。
广播传来即将闭馆的声音,梁圳白沉默地直起身,收拾东西出了图书馆。
外面大雨如注,周围学生都走了,空旷得有些吓人。
他唇角紧抿,一声不吭地走进雨里,浑身很快湿透。
金融和法学的宿舍楼不同路,但是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知雾的宿舍楼下。
勉强抵抗着高烧伴随来的头疼,梁圳白垂着眼,有些神志昏沉,还以为回到了当初每天等待知雾下楼约会的时候。
他就这样站在楼下淋着雨,狼狈红着眼,执拗地一遍遍拨着那个打不通的号。
屏息倾听着耳边传来的那阵空忙音,无声自讽一笑。
终于意识到,知雾永远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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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拥有漫长的多雨季节。
酒红色的巴士穿梭过湿漉的街道,风笛声是悠远宁静的浅蓝色。
雾汽湿凛地上涨在塔桥。
大本钟的指针厚重地指向傍晚五点,敲钟时白鸽振翅纷飞过草坪。
房间内的壁炉噼啪燃烧,搭着白布的橡木桌上摆着一座小型的香槟塔,派对气球到处乱飞。
来参加毕业聚会的都是华人留学生,天南地北地聊,投影仪下的音响声闹哄哄燥耳朵。
转动的酒瓶瓶口稳稳停在了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秀男生面前,他在一众投来的目光中愿赌服输地摊了下手,唇角隐隐含笑。
“都毕业了,总能够告诉我们了吧大少爷,”他面前的女生盘着腿吃着果切,沉吟片刻,目光有些闪躲地问,“那个让你设置隐私关注的唯一一个s账号,到底是谁的?”
尽管出来留学的家里大多不差钱,但封骞却是这个圈子里肉眼可见条件最好的一个,社交广泛,出手也很大方,在留学圈子里也很出名。
不仅人出名,浪子的名号也很出名,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频繁。
他吸了口指尖夹着的烟,在一片雾气缭绕中悠悠笑骂道:“这也要和大家交代,那我也太没隐私权了吧!”
“阿骞,这都听不懂,这是人家霏霏在和你打听感情生活。别废话,把手机拿出来,赶紧招了!”另一个男生不嫌事大地鼓着掌大声起哄,探过身作势要拿过他的手机。
王雨霏也不扭捏,就这样直白地望向封骞,兴奋到脸颊微红。
然而对方咬着烟低头,无动于衷地按住了自己放在台面上的手机,不让人碰。
就在她目光变得有些失望的档口,封骞忽然笑了一下,一把用力扯过了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了沙发上,哑声道:“有必要这样拐弯抹角吗?”
他俯下身,眼睛里是酒欲后的迷离,唇几乎直直擦过王雨霏的耳畔,低低道:“直接说想要跟我不就好了?”
四周人见怪不怪地在边上大笑着,甚至还纷纷举着手机为两人这个暧昧姿势录像。
一片烟酒熏人的纸醉金迷中,没人察觉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
首先踏进入户玄关的是一双干净到纤尘不染的白色玛丽珍鞋,女生透明的长伞上还带着外面的雨珠,手腕上缠绕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装满了食物的食材。
她无声换了柜子里的拖鞋,卡其色的长发发梢被雨淋湿了一点,伸手打散拨了拨,紧接着熟视无睹地迈步去了厨房,拉开冰箱。
本来闹哄嬉笑着的人群因为她的出现而短暂安静了两秒,有人开口奇怪地问:“这是谁啊阿骞?你朋友?怎么不认识?”
封骞沉默着没有回话搭理他,自从这个女生进门起,他就像是对王雨霏失去了兴趣,懒洋洋地撑起了身子,目光似有若无地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
知雾将袋子里的食材都整齐码放进冰箱,安静合上冰箱门。
转身时,轻轻捡起一个倒地的酒瓶扔进垃圾桶。
她脸上很淡,被烟呛得咳嗽了一下,皱起眉心的表情在封骞眼中一闪而过。
他立刻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