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浴室冲了个澡,热水淋在身上时,脑海里不断反复浮现出还是知雾的脸。
洗完换了件衣服出来之后才觉得家里空旷安静得有些过分,梁圳白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十点,她应该已经去上班了。
重新将丢在一旁地上的眼镜擦干净戴上,他给彭陈打了个电话,问他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电话那头彭陈的嗓音透着股难言的复杂,反而反问道:“梁总,您都不记得了?”
这一声瞬间唤醒了梁圳白自己断片时的所有记忆。
他闭眼伸手捏了几下鼻梁骨,静默了几秒。
不知道回忆到了什么,他骤然睁开眼,神色缓慢怔然僵住。
“知雾怎么去上班的?”
“您放心,我送的,现在正在从京肇赶回来的路上。”
“她……情绪有没有哪里不对?”
这话倒是问住了彭陈,他就是一专职司机,开车时脑袋里就只能装得下走哪条路会更近亦或是怎么开让车身更平稳,又怎么会关注这个。
他回忆了一阵,不确定地回答:“好像见到她的时候,眼睛看起来有点红?”
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怎么样,知雾的眼睛比往常更要红一些,整个人也更疲惫低落些。
听了这番话,梁圳白的喉结滚动,心顿时被担忧提起,漫无目的地在客厅踱了两步。
“下午去接她下班。”
他吩咐说。
过了一会儿又改了口。
“不,现在中午就去。”
……
新来的新人律师不会一开始就立马安排案子,起码还得先适应一段时间的日常工作,也是让周围的几个同事适应她。
知雾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熟悉了一下自己的工位和日常工作事物,很快就没事可干空闲了下来。
人在无聊的时候,想的东西总会比先前更多,她一面打开关闭桌面上的空文档,一面思绪已经不能避免地走神放空。
忍不住又想起昨晚的事。
尽管没有亲眼看见也没听见声音,但她还是隐约察觉到梁圳白好像是哭了。
除了当初潭秋去世之外,她从来没见他对谁流露过这么脆弱的一面。
所有人对梁圳白的印象都是无可匹敌的旺盛精力以及无所不能的强悍能力。
他显露在人前的那张面具也始终是这样,好像不会累不会痛也没什么太大的感情波动。
伪装得太好了,没有人会去细究他的内心,就好像他生来就是这样冷漠。
但其实并不是的。
她明明见到过他很柔软温柔的内里。
知雾点鼠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心底鼓着股气想,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原谅他。
见周围人到了午休时间,都准备收拾东西去吃饭,她也将桌上的电脑关了。
回头看见仰姣的座位上空落落的,估计是早就出去了。
知雾一个人独自坐上电梯下楼,刚摁下电梯按钮,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见一条梁圳白发来的未读讯息。
他说他在楼下,有空能不能下来见他一面。
消息正好卡在她中午下班的时间发送,估计是不想打扰她上班,早就提前询问过了段锐楷。
知雾在下行的电梯里呼吸了一瞬,很快伸手又重新摁了个按钮。
很快到了一层,她走出大门,隔着很远就已经看见梁圳白逆着光的背影。
冬日冷晕的太阳光光线勾勒出他侧身锋利的轮廓线,黑色的冲锋衣衬得他脸上彻白,休闲的灰色运动裤包裹着那双修长的腿。
他今天应该是推掉了手头上的工作,并没有去公司。
见知雾过来,梁圳白垂眸淡声问:“饿不饿,要不要先开车去吃饭?”
她完全没觉得饿,但也不想就这样在大庭广众,许多行人的注视下说话,于是随手指了指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梁圳白立即毫无异议地抬步跟上。
两人在氛围安静的窗边座位上坐下点完单。
梁圳白审视着灯光下知雾羊脂玉般的脸,判断着她此刻的想法,率先开口:“昨晚的事,我先说声抱歉,我喝醉了,有些行为不受控制。”
她宽容地笑了下表示:“可以理解,不然也不会拉着我又道歉又哭的,这不像你。”
“我就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
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