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仰姣愣愣地将自己嘴里的水果嚼碎,她无聊地环顾一圈,发现没有看见酒,不由得扯着嗓子喊道:“董董,你们家里有没有酒啊,没有的话我现在出去买两瓶。”
楼上半天没有传来动静,反而是从厨房忙碌出来的梁圳白接了话:“书房有,我现在去拿。”
他独身上楼,书房这块是知雾自己主动提出要收拾的,他没有插手收拾。
她平时很少干这些活,难免做得不太到位,书桌上摆着的书没有收拾齐整,他顺手又接过整理了一遍。
这时,混杂在一堆整齐文件里的书本就显得格外突出。
梁圳白挑出来看了一眼,才想起来这是上次掉下来忘记放回书架的东西。
他随手翻开瞥了两眼,同时抬头查看书架的空余位置。
不知道视线里看见了什么,梁圳白大脑反应了一会儿。
他皱眉又看了一遍手里的东西,整个人忽然凝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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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夹在日记本里时间已经很久远的商场收据,只有当初那个年代才会流行开这种手写票据。
里面购买的东西也很简单,是一双42码的男款板鞋,价格对于在那时候来说已经算是非常昂贵了。
梁圳白死死盯着,手背上的青筋脉络用力到暴起,手指快要将那张脆弱的收据捏出皱褶,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上面购买的日期上。
好巧不巧的是,梁圳白正好对于那天印象很深刻。
因为他那天进水脱胶坏掉的鞋,因为他那天获得作文竞赛第一名被广播播放,因为那天凭着竞赛得到的出乎意料合心的奖品。
是他觉得难堪厌烦的那一天,也是他感觉被幸运笼罩眷顾着的那一天。
梁圳白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心跳急促地跳着,快得无以复加。
他飞速将那张折叠单子打开,后半部分被遮住的内容得以显露,登记着一个仓促又不失娟秀的名字。
写着付款人的签名,董知雾。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购买竞赛奖品的人会是她?
这张收据被夹在日记的某一页,他的视线震颤着将上面的段落逐字逐句地阅读,似是要把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刻进心里。
[昨天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听到老师闲聊间又谈起你的名字。他们说你获得了市级作文竞赛的第一名,却想不好究竟该给你颁发什么样的奖品,想按照惯例给你发个奖杯。
我忽然就想起前两天体育课活动的时候,偶然观察到你的板鞋已经很旧了。这两天一直下雨,你的鞋子会被泡坏吗?
姓周的那名教导主任因为妈妈的关系对我的态度有些太过热情了,和他说一声调换一下竞赛奖品也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不让家里发现,所以我只能够自己付钱啦。其实我的零花钱也不多,不过我想,比起那些只能摆放在书柜里观看的荣誉,你应该会更需要这份礼物吧。
你会觉得今天是幸运的一天吗?]
梁圳白长久地顿在原地,目光在最后一行字上反复摩挲逡巡着,几乎都能想象到她写下这行字时脸上的神情。
他的心在胸腔里发了疯般狂跳碰撞,吵得连耳膜都隐隐有些胀痛。
……
仰姣在楼下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到梁圳白拿酒下来,这两个人上楼之后就好像失踪了一样。>>
她等不住先去厨房帮忙弄了几个菜。
仰姣在家里也很少做菜,进厨房的时候如临大敌,炒菜翻个面都像突击打仗,拿着锅盖四处挡飞溅的热油。
即使是这样全副武装,将衣袖垫着拿铲柄时也仍旧被冲起的火烫了一下手。
她手忙脚乱的,被冲天燎起的火势吓得不轻,皮肤那一块很快就红了,正不知所措之际,手上的东西忽然被人一把夺过去翻炒了两下。
仰姣眼泪汪汪的,看见聂嘉誉仿佛看到了救星,扁着嘴差点哭出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聂嘉誉单手插着兜,熟练地颠锅将菜翻炒了两下:“刚刚。”
“在外面敲了好久都没人开门,正好碰见了梁圳白的司机,把我送进来了。”
他瞥了一眼四周:“说好招待我们,他俩人呢?怎么只剩下你?”
仰姣扒着门框,不敢再踏进厨房半步,提起这个嗓音里全是委屈:“还说呢,我刚刚喊了半天根本没人理我。”“我又不敢上楼去看,万一打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