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谢,低头修正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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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九点,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费南舟驻足站在落地窗边眺望远处,立交桥交错纵横,行人车水如龙,如星罗棋布,漫天碎银点缀璀璨长空。
屋里没有风,暖色的灯光将一间中式风格的办公室点缀得颇有古韵,却也规整方正,少了几分趣味。
“跟你爸越来越像了,什么中老年品味。”谢成安在一面檀木格子书架前观赏,举起个紫砂壶看了看,复又丢下,摇了摇头,觉得他无药可救。
费南舟笑而不语,亲泡一壶茶,倒一杯搁他手边。
谢成安斜靠着办公桌喝一口,眉头微皱,过一会儿又缓缓舒展开,端起杯子瞟一眼:“还行啊,什么茶?”
“黄芽。”
“废话,问你什么地儿产的黄芽?”
“不清楚,去问老周,他送的。”
“真羡慕。”他叹气,嘴里说的是羡慕,语气却不阴不阳像刺他。
他俩一个大院长大的,后来那部队取缔重编,老房子拆得差不多了,他俩又被分配到新的家属楼,门对门住着;前些年他爸因上峰犯了错被牵连,调到地方上,是费南舟父亲替他爸陈情,去年立了功才调回京,两人都是打小同穿一条开裆裤的交情,关系自然匪浅。
费南舟早习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羡慕什么?”
他语气惯常的沉稳和缓,只是,语调咬字皆掷地有声,与生俱来的高门子弟气派。
“这样显赫的出身,干什么都畅通无阻,干什么都有人给面子,连茶都有人上赶着送。”谢成安笑。
“你要喜欢,尽管拿去。他自己种的,到了那边的乡下茶田,地里一抓一把。”
谢成安哈哈一笑,不再打趣他,终于说起正经事:“你对刘甘行的处理是不是太过了?”
费南舟噙着笑翻了页文件,不疾不徐道:“该!谁让他在这个关口出事,没指望着他给我锦上添花,还给我出纰漏,他死一万次都不为过,把我的脸都给丢光了。”
语气已是急转直下,冷硬中透着一丝戾气。
不怪他如此生气,他刚刚接手集团,又坑了季鸿朗一把,舆论上还没站稳脚跟,偏偏是他自己的班底出纰漏。他需要杀一儆百,自然要从重处理。
谢成安无奈摇头:“跟你爸年轻时一样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