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3月,东京都文京区。
清晨,太阳刚刚露头,阳光照在大气层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朝霞;以往如此美丽的风景,定会有人驻足观看,可如今大家都只是匆匆走过。
持永幸也是人群中的一位,在走进电车后,下意识的看向对面最高的大楼,而不知何时大楼天台已有人影,隐隐约约分不清男女,人影没有犹豫,直接一跃而下。
电车里看见这一幕的人不在少数,可都是沉默以待,这种事情最近他们已司空见惯。
持永幸找到位置坐好,拿出手中的《读卖新闻》,刚打开就看见,阪和银行破产,大藏省通过统计,全国银行大约有80兆日元的不良资产。
作为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持永幸自然知道在过两三年曰本的经济,就能够稳住,甚至还能小幅上升,但就这两三年的时间,自己还有会社,能否坚持住?
会社是前身父母留下的,如今也是负债累累,在股市、地产处于巅峰时,他们把会社资金都拿去投资股市、地产去了,而在去年股市腰斩,今年地产也呈断崖式下跌后,两人相继从高楼跳下,把这烂摊子留给了前身。
下了电车,经过十几分钟的兜兜转转,持永幸这才来到目的地,位于音羽町一丁目的办公楼,来到四楼看着墙上悬挂的持永出版株式会社的铭牌,一时有些踌躇。
自己前世不过只是个普通人,平时也就看点漫画,炒炒股票,根本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更何况还是家快破产的公司,而且短时间不能令公司有盈利的项目,他的下场恐怕也不太妙。
想着这些事情,持永幸就很是头痛。
刚进入公司内部,负责前台接待的小林朋子,很是喜出望外,关心道,“社长,你没事吧?”
“放宽心,我没事,只是去散心去了。”
持永幸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在这个动不动就跳楼的时代,这样的担心毫不为过,何况自己三天没来会社了。
“社长,你的学长刚刚来过,让你有时间去樱花银行音羽支部。”看到持永幸面色如常,小林朋子悄然松了口气,这才说起正事。
“嗯,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去的,小林桑现在去通知安田总编他们,十分钟后在会议室开会。”持永幸点点头,开始吩咐事情。
十分钟后,看着会议室内,还仅剩的九人,持永幸不禁松了口气,想到终身雇佣制,还真是好使,在经济危机的时代,三个月不发工资,不过只走了区区十几人。
坐在主位上,持永幸看着众人都面色疲惫,衣服还有明显的褶皱,不由的压力倍增,想开口说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杉山桑会社的资金,还有多少?”沉默了片刻,持永幸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左手边,向坐在首位上的财务杉山干夫询问道。
杉山干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肥胖,长相普通,听到持永幸的问题,缓缓站起面露苦涩,吞吞吐吐的说道,“一、一千万円。”
饶是持永幸已有心里准备,也被吓了一跳,虽然早就知道会社的资金状况不好,但也不知道这窟窿会是这样的大。
据他从前身接受的记忆来看,不仅员工已有三个月没发工资,连给出版社供稿的作者、漫画家也有两个月没发工资,加上其他人员的工资,就算账面上还有一千万円,至少还有三千万円的窟窿,而且这还是工资方面的负债。
更何况前身父母还曾用会社,和他们自身的名义,向银行分别贷了十亿円,和八亿円的贷款,不过由于股市、地产大跌,原先投资的资产大幅度缩水,就连原先在港区的住宅,京都的祖宅,都相继变卖,就算如此会社也欠下银行近九亿円,自身也还有两亿円的债务,看到如天文一般的数字,前身父母不由得心生绝望,直接从楼顶一跃而下。
而前身一时接受不了父母双亡,会社濒临破产,自己从富二代变成一无所有,一时接受不了,冲动之下直接去服食违禁药。
想到这里持永幸不禁感叹,投机主义害死人呐,回过神后,看着还站立的杉山干夫,“杉山桑,还有事吗?”
“社长,大约还有四千万円的尾款没到账上,很多小型书店、报刊,资金都周转不开,让我们在多宽限些时日。”
杉山干夫深怕持永幸以为自己私吞公款,连忙解释道,虽然平时自己会占点便宜,但作为元老之一,在公司生死存亡之际,绝不会如此去做。
持永幸深深的叹了口气,没在继续追问,主要是四千万円的欠款,完全是杯水车薪,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