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在上的疏离感:“不好喝?”
虽然不像一些子弟一样鼻孔朝天,行事多少还是带着点儿上对下的意味。
这种红旗大院里长大的子弟,不管表面多和气,骨子里那一套其实是差不多的,所以方霓一直都有些怵他。
她尴尬地笑一笑,说:“不是,只是喝不惯。您的茶,自然是好的。”
她知道他有自己带茶叶的习惯,走哪儿带哪儿。
以前她觉得这种行为挺装的,后来熟悉了,发现他对各种茶叶真的是如数家珍,俨然行家中的行家,才知道自己狭隘了。
对她来说可能是“装”,对人家讲究的人来说可能就是日常习惯,人家从小就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就像十几万买件衣服她觉得是挥霍,对他这样人来说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生活环境不同,观念不一样,没必要拿自己那一套去看待和要求别人。
谈稷晚上还有饭局,交代了她两句就出去了,让她有事打电话给他或者他的秘书,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吩咐下人。
方霓乖巧称是,看到他提起外套出门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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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稷很忙,这趟来上海公干也是接了重要任务的,关乎他回京后能否进入董事局任要职。
到上海的这一个礼拜,他大多时候不是接见别人的拜谒就是去参加各种饭局,打通各路关节,或者见见他父亲的旧友,往日在京的公子哥儿习气半点儿不带来。
方霓对他这样的人天然就有敬畏,所以想问宗政的事儿也一时找不到时机,只好蹉跎了。
直到他和骆晓辰的事情不断在小圈子里发酵,方霓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那日路过谈稷书房,她隐约听见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什么时候把人接走?打算就这么一直瞒着?”
“麻烦你。”宗政仍是那副无所谓含笑的口吻。
若非走廊里实在安静,她也听不清。
说不清什么感觉,心里闷闷的,指尖都下意识蜷缩起来。
“我是你家保姆?”谈稷没好气,下了最后通牒,“最迟这个礼拜,把人给我领走,我要回京了。”
门开那一刻,他怔了一下,茫然中的方霓也才回过神,跟他大眼瞪小眼。
一时之间,竟说不清是谁更加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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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是两天后跟她做的了断。
那日是礼拜六,谈稷无事,一早就让阿姨把她喊了起来。
“去滑雪吧。”用早饭时,他提议。
方霓没有异议,到了那边,她也没有去玩,而是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没有消息。
她想了想还是给宗政发消息:[你在哪儿……]
输入到一半,忽然看到一条好友推送。
好奇之下,她点开了那个社交软件。
这个软件是自动匹配好友的,会把同城、通讯录、微信朋友圈的好友自动关联起来。
发动态账号的主人叫骆晓辰,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姑娘之一,之前她生日时被宗政带着去一俱乐部时加的。
方霓和她不熟,平日除了偶尔互相点赞一下并无什么交集,只知道她是个小有名气的时尚博主,似乎没什么正当工作,但从来不缺钱,交友很广,和很多大牌明星、知名主持人都有好友,她日常发的朋友圈、微博随便一个包都是十几万以上的。
她曾经晒过她在海淀那边的豪宅,五重庭院,衣帽间就有一个教室那么大,摆满爱马仕。
照理说这样的京圈公主不应该搭理自己,偏偏她加了自己好友。
骆晓辰经常发这些,今天她发的是一组照片,露出自己满是淤青的手臂:[太惨了,车技太烂,以后不开了,哎~幸亏朋友送我去医院,不然肯定小命呜呼——]
第二张是报废的一辆法拉利laferrari,而她自己坐在地上等待救援的图。
方霓的目光定格在角落里露出的那球鞋上,点开、手指放大。
虽然想自欺欺人,虽然她也不懂什么名牌,但这鞋她见过,宗政说是限量款,早就断货了,早年发行的时候全球也就那么几双。总不会那么巧吧?
而且,结合骆晓辰之前对她那个莫名的态度,隐隐的敌意中似乎又透着几分不屑的感觉……方霓隐隐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当时没多想,如今仔细一思量,似乎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你是不是和骆晓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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