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开玻璃盖,用针管抽取药液,气定神闲地说:
“你不用担心,我先给她打一针庆大霉素抗生素,这个下去效用很快,一天来打一针,这几天要准时带她来打。”
一针屁股针下去,桃之哇哇地哭。
抗生素效用果然很快,当天晚上桃之终于退了烧,再打了几天抗生素后,没再反复。考虑到桃之刚病愈,不便舟车劳顿,荔香还是选择一个人先回岩北。
江茂润偷偷地送她到县城火车站,塞了一笔钱到她手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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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卖了小猪仔,钱你拿着用。”
荔香推拒回去,他又再推回来,说:
“你家的事我帮不上你,拿着吧。”
他抬手擦掉荔香脸上的泪说:
“节哀,保重,忙完了早点回来,我等你。”
荔香点了点头后,依靠在他身上,做梦似的呢喃道:
“小叔叔,我会回来。”
月台上的人都看过来,以为这是一对依依惜别的夫妻。
等荔香赶到岩北时,吴叙白已经溘然长逝,父女俩终究没能见上一面。荔香跪在灵柩前痛哭:
“爸爸,女儿不孝。”
恢复健康的桃之,能跑能跳,能吃能喝,但变得有些迟钝,大家需要叫她很多遍,她才会乐颠颠地跑过来。而且迟迟不开口,来来去去依然只会说两个字的词。
翠红抱着桃之去河边看鸭子,教她说:
“嘀呦——鸭子们快回家喽——”
桃之只学前面两个字,尾音也能学着拉的老长:
“嘀呦——”
翠红弯曲手指敲了敲她的小额头说:
“傻孩子,后面那句也要说,跟着我说——鸭子们快回家喽!”
桃之依然不开窍,拍手叫:
“鸭子——”
教了无数遍,桃之仍然不会一句完整的句子。
翠红只好抱着桃之回家,愁眉苦脸地对正在做饭的放牛妹说:
“完了,桃之是傻的,教她赶鸭子,只会说嘀呦,多一个字都不说。”
放牛妹挥着大铲子从锅里铲出热菜,气哼哼地说:
“我们家也没有不会说话的种,黄家那个梦真比她还要小两个月,说话早已一串出溜的。”
英荣进来偷菜吃,吃下去一口,烫得直咂舌。他伸手捏了捏桃之的脸,呼着气说:
“我看她大概率是个哑嫲。妈,你忘啦,我姑姑那个小儿子不就是个哑佬,说不定,我们家有这个病根会遗传。”
放牛妹摇了摇头说:
“哑佬是发烧烧坏了脑子,人家会说话,就是说不明白。桃之这个不好说,真是个哑嫲,那要倒灶了。”
说完她转头看了看桃之,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要真是个哑嫲,那以后就难嫁了。
:()茧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