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开荒,弄了一亩多的地用来种菜吃。
“这片地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每次发大水的时候总会淹掉我种的菜。”
王芋荷平淡地说,她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开的这片荒地。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没有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菜种子是邻居们给她的,怎么种怎么施肥怎么打理也依靠邻居们教她。
桃之发现王芋荷的臂膀的力量几乎和放牛妹差不多,镢头挥下去,结实的泥块翻过来,露出茁壮的药薯,上面的黑须挂着湿润的泥土。
“你看,我种的药薯不比别人的差呢。”
药薯根根笔直,个头有手臂那般粗,桃之张大嘴巴,不停地赞叹。药薯装满一篮子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得有些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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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寒酸了,你奶奶会嫌弃吗?”
王芋荷抿了抿嘴,担忧地说,桃之拼命摇头说:
“怎么会呢,我奶奶高兴还来不及,药薯在集市上卖得最贵了。”
王芋荷放心地笑了笑说:
“那就好。”
自尊心强烈的王芋荷,生怕她这样的人在别人那里会掉落了该有的礼节,从小到大,她听过无数次别人骂她“有妈生没妈教”的话。有许多事,她的确不懂,她努力地学会懂。
放牛妹盛情地接待了王芋荷,笑眯眯地说:
“谢谢你看得起桃之,愿意和她一起玩,我很高兴。”
格外局促的王芋荷,紧握住筷子,干巴巴地笑着说:
“是桃之不嫌弃我,我很感谢她。”
桃之转过脸,与王芋荷相视一笑。
“快吃,多吃点!”
放牛妹不停地为王芋荷夹肉,炖得烂乎乎的肉块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小口小口地咬着肉的王芋荷,眼角不知不觉挂了泪。
放牛妹的手悬着,心上像挂了一把沉重的秤砣,突然往下坠落。这个女孩刚进家门的时候,浑身上下只有一件破棉袄让她看起来是在过冬天,单薄的裤子太短,露出黑峻峻的脚腕,踩在凉鞋里的双脚冻得通红。
“别哭,锅里还有很多呢,慢慢吃。”
“猪肉比螺肉好吃多了,谢谢你,阿婆。”
王芋荷的声音哽咽起来。桃之放下筷子,垂下眼帘,叹了一口气。
“以后别吃螺肉了,我家吃肉的时候,我会跟桃之说,你跟她一起回来吃。”
其实,放牛妹和桃之吃肉的时候也不多,祖孙俩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英富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每个月按时寄回生活费。改善伙食基本上要依赖家里卖谷子和牲畜,或者是美国佬给一点看矿场的工资。
即便是这样,让王芋荷来家里吃肉,对放牛妹来说只是加一双筷子的事情而已。
:()茧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