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了一下,笑了笑说:
“你同学发生的这个情况也不算是被吃绝户了,她本来就是捡来的女孩,她婶母想把房子要回去也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爸爸和小喆他们都死了,我会不会被你们吃绝户?”
桃之举了个例子,等待着放牛妹的回答。放牛妹却大声笑了起来,说:
“你有什么绝户让我们可吃的,你爸爸自己还欠一屁股债呢,把我们给拖累死了。他们要是真的死了哇,那你最可怜,那些债你都得背着,你给他还!”
桃之撇了撇嘴说:
“我不还,让小喆给他还!”
放牛妹嗤笑一声说:
,!
“那你放心吧,不管怎样,你爸爸就是拼了他那条命也不会让小喆来背这笔债的。”
“为什么?”
“儿子更难呢,女儿能嫁出去依赖别人过日子。儿子就不同了,要挣钱娶老婆,过日子都得靠自己。”
“可是女儿去别人家不是更可怜吗?”
“可怜什么,嫁出去了有自己的老公,会生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哪里可怜了。”
“照你这么说,儿子也不可怜,娶了老婆,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还能住在自己的家里。”
放牛妹不耐烦地敲了敲桃之头说:
“啊呦,说不过你,歪理一套一套的,总之,你以后一定要多帮衬你弟弟,将来你嫁人了要是被欺负,还要依靠你弟弟来为你撑腰呢。”
“女儿嫁出去还会被欺负啊,真可怜!”
桃之烦躁地挠了挠头,心里涌起悲哀的感觉。
“不许顶嘴,每回我说一句你要顶十句。”
放牛妹怒视着桃之,不满地说道。桃之笑了笑,机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王芋荷。
“奶奶,你说王芋荷会去哪里呢?”
没见过外面世界的放牛妹也说不清。
“可能会去县城吧。”
桃之摇了摇头说:
“不可能,她一定会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这样警察找不到她——”
“警察为什么要找她?哦,她烧掉了房子。”
放牛妹自问自答地说。
关于王芋荷的音信,桃之是在上初中以后,在另一个王屋村的同学口中听说了她的现状。
王芋荷的确辗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和一个比她要大很多的理发师生活在一起,他们开了一家理发店,她负责为客人洗头和按摩。
桃之想到王芋荷还没有成年,竟已过上了大人的生活,浑身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再后来,再也没有王芋荷的消息了,桃之也在历遍人间辛酸事之后,彻底地忘记了这个曾经说过“永远不会忘记”的朋友。甚至连这个好朋友的名字也想不起来了。
关于幸福这个词,不知最终会应验在谁身上。也许命运平等地给每个人赋予了幸福的希望,可在追寻的路上,彼此熟悉的人还是走上了不同的路,过上了不同的生活,直至遗忘。
:()茧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