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偷看电视的风波以后,英富和李双琴每天出摊时,会带上桃之和小喆。
人多的时候,桃之还可以帮忙装豆花。小喆生性调皮胆大,他负责站在摊子前,嘴甜地叫着叔叔、阿姨、公公、婆婆、哥哥、姐姐,买豆花吃吧。
“小喆真是做生意的天才,我们靠着他才能这么快卖光所有的豆花,早点回家睡大觉。”
深河市有南方人也有北方人,南方人吃甜,北方人吃咸,摊子上备了白糖和咸味酱供客人挑选,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豆花卖得比另外一个摊主快。
另一个卖豆花的摊主是最近几天出现的,也许是不够熟练的缘故,他的豆花是散的,味道也比不上英富这里的,所以那些老主顾照常光顾。
不忙的时候,桃之和小喆在摊子后面玩,摊子后面是一座高大豪华的祠堂,是这片城中村本地人的。
一个阿婆背着蛇皮袋,沿着马路牙子搜寻地面上的东西。纸壳,塑料,瓶子等各种不同的垃圾都收入她的囊中。
“她在干嘛?”
桃之望着这个像乞丐的阿婆问小喆。
“她在捡垃圾呀,这些垃圾可以卖钱的。”
桃之疑惑地又问:
“在哪里可以卖垃圾?”
小喆指了指城中村的方向说:
“以前妈妈也带我捡过垃圾,我捡瓶子可厉害了,废品站的老板也夸我,可是我爸爸不让我们去捡,说很丢人。”
不知道为什么,小喆对桃之说“爸爸”的时候总习惯说“我爸爸”,好像英富只是他一个人的爸爸,桃之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他也是我的爸爸,不是你一个人的爸爸。
“等会回家的时候,你带我去废品站玩一下吧。”
桃之若有所思地望着城中村,密集的房子里住着无数的本地人和外地人,真是个奇妙的世界。
“好呀。”
小喆爽快地答应了。
依靠小喆带路,桃之搞清楚废品站的位置后,除了早上和晚上在摊子上帮忙,其他时候,她独自跑出去捡瓶子。废品站的老板送了一只破了个口子的蛇皮袋给她,还告诉她哪里的瓶子最多。
还有一个看起来与桃之同龄的男孩也拖着蛇皮袋到处捡瓶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
“你跟着我好了,看到瓶子,谁捡到算谁的。”
他那张小麦色的脸上露出雪白的牙齿,显露出他是个真诚憨厚的人。
桃之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仔细地记着一路上显眼的记号,以防走不回来。男孩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大大咧咧地说:
“我叫张朋呈,你叫我阿呈吧。”
桃之小声地报了自己的姓名,接着又沉默了。
“我老家是安徽的,我一个人来深河市的。”
桃之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重复:
“一个人?”
“对啊,我今年十五岁,没心思读书,家里把我赶出来了。还没成年,进工厂人家不收,现在靠着捡垃圾吃饱饭。”
阿呈点了点头,神情丝毫没有落寞,反而有些骄傲。
“你真勇敢。”
桃之由衷地夸赞阿呈,忽然想到王芋荷和董文文也才十四岁,她们也走出了社会,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有什么,男孩子生来就该多吃点苦,我相信靠着我的双手,一定能打拼一片天地的。”
阿呈自信满满地说,眼睛四处瞄着路边各个角落。桃之也跟随他的视线到处看。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呢?”
桃之问道。
“我一个人,简简单单,住桥底下。不过等天冷的时候还是得租个房子才行,否则年纪轻轻的,还没开始享受人生呢就冻死在路边,太可惜了。”
阿呈自言自语地说完之后,又笑了起来。
他们走出巷子,进入马路对面的工地。经验老道的阿呈说:
“这里有很多工人,他们每天都会喝啤酒和饮料。”
果然,刚进工地,桃之捡到好几个玻璃瓶,她学着阿呈的样子,把瓶子倒过来,倒掉剩余的液体然后丢进蛇皮袋里,扛在肩膀上。
“一个瓶子收两角钱,十个瓶子两块钱,一百个瓶子二十块钱……”
阿呈自言自语地说,他们走到工地的深处,迎面走来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挥舞着赶他们快走。
“不要命啦,施工重地,进来干什么?”
阿呈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