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冀啧了一声,“怎么,我要放你走你不开心吗?”
阮糖定定看了他一眼,忽而开心道:“真的?”
萧冀眸光微闪郑重点头,“没错。”
“那等我吃饱了你再放我走行吗?”阮糖双眼澄澈,仿佛真信了他。
萧冀挑眉,顿了半晌将牛肉给她,“好。”
阮糖冲桌上扬了扬下巴,“筷子。”
萧冀递给她。
阮糖端碗站着吃了几口牛肉觉得累,又看着萧冀讪笑,“你能把桌子往我这边挪一挪吗?”
萧冀听了她的话,轻松将饭桌移到她面前。
阮糖:“凳子。”
萧冀:“……下次一次性说完。”
阮糖小声吐槽,“怎么还这么没眼力劲。”
萧冀拿凳子的手顿住,看向她,“你刚才说什么?”
这话以前阮糖没少跟他说。
阮糖变脸很快,笑靥如花,“我说恩公你人还怪好的,等我逃出去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不过恩公,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给我安排个吃饭的活?最好还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出去了万一又被人抓去青楼怎么办?”
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萧冀对她疑心更重,“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五年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阮糖垂着眸子可怜道,“我爹娘说我一直都在家里住着,从来没有出去过,我又怎么可能见过王爷呢?难道我爹娘都是骗我的吗?恩公你真的会带我出去吗,你不会骗我吧?”
萧冀见她一脸期望地看着自己,许是眼睛过于纯澈,竟让他不由得心虚。
他刚才那么说无非是为了套她的话而已。
“吃饭,先吃饭。”萧冀把凳子往她跟前一放,也不问了,就在一旁观察她。
阮糖“心不在焉”地吃起来,时不时问他两句,“你真的会带我出去吗?”
萧冀揉了揉眉心,“食不言寝不语懂吗?再说话我就不带你走了。”
“……噢。”阮糖乖乖吃饭。
萧冀忽然感觉不对,他有什么可心虚的,就算她失忆了那也是背叛王爷的杀手,要不是她救过他,他早就照着她心口给她来一刀。
但王爷似乎没有杀她的心思,还是说觉得她失忆杀了也不解气,所以要等她恢复记忆再杀才能解心头之恨?
阮糖吃完饭,不忘自己的“二丫”人设,立刻满眼期待地看向萧冀,“恩公我吃饱了,是不是可以带我走了?”
萧冀看她充满希冀的模样晃了心神,忽然想起她救他那时,她若也同现在一样让他带她走,他可能真的会这么做,可,这也只是空想而已。
“萧护卫。”下人前来禀报,“王爷让奴才传话,等二丫姑娘用完膳,就让您带她去见王爷。”
萧冀讶异,今天去了临乐坊,王爷沐浴的时间是平常两倍,这个时辰恐怕还没结束。
他问:“带去哪?”
“浴堂。”
水雾缭绕,堪比院落大小的浴堂内。
百里渊靠在水池边缘,抬手轻抚胸口留下的刀疤,记忆恍惚——
八年前,他无意参与朝堂纷争,只是作为教育各个皇子的老师倾囊相授,因三皇子聪慧和他走得近了些,就引来太子猜忌,甚至不惜派人刺杀。
就在狩猎当天,太子派来刺客,他本能躲过弓箭,却被人先一步挡在身前。
是一个宫女。
震惊之余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女子很大可能是太子的人。
他把她带回王府好生养着,故意露出破绽等她动手。
结果她并没有按他预想的做,反而得知他没有受伤时松了一口气,讨要了些银两就离开王府。
没过过多久,他进宫看见她被其他宫女欺负,伤口发炎高烧不退,问起来才知道,是她得罪太子才被送去洗衣院。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但他的出身和他身处的环境不容许他有丝毫松懈。
他依旧认为她是太子的人,只是他给自己心软找了个借口——
把她留在身边,反过来利用她给太子传递错误信息。
他带她回了王府,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对她动了心。
大婚当夜,他亲眼看到她在酒里下毒。
他故意要喝下毒酒,他想知道她究竟对他有没有一丝真心。
就在他碰到酒杯的时候,她忽然将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