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菩萨轻描淡写地望着他,“何大人,你在教我佛家做事?”
何文广摇了摇头,依旧还是不卑不亢。
“本官执掌京兆府衙门,自然有国法作为凭据,不会乱抓人。”
“刚才本官已经审阅了沈无名的卷宗,第一,他并没有出家,也未曾在僧录司登记。”
“第二,即便他真是佛门之人,本官也依旧会按法律审判,不敢徇私。”
“诸位乃是方外之人,不知朝堂规矩,扰乱公堂,本官可以不计较。”
“但现在本官要审案了!”
“还请诸位大师先移步一旁,案情判决之后,本官再与尔等理论。”
虽然修为差了两筹,但此时的何文广,毕竟代表的是大汉朝廷,代表的是京兆府衙门。
更不要说背后还有魏王支持。
所以丝毫没有弱了气势,一番话夹枪带棒,软中带硬,扛住了普贤菩萨。
但普贤菩萨只是呵呵一笑。
“何大人,我非常佩服你的硬气,但是你一个月俸禄才多少钱啊?”
“百两银子吧?这么点钱,你玩什么命啊你?”
“案子是朝廷的,但命是自己的,你要审判,老衲就让你审判。”
说到这里,普贤菩萨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毕竟这是公堂之上。
普贤菩萨也不愿得罪了朝廷,所以在他本人赶过来的时候,也早已安排好后手。
之所以提前赶来,只是担心沈无名被屈打成招之类的。
不过言辞之中,依旧带着微笑,可何文广只是不屑一笑。
“那就再好不过了。”
何文广说着,就走到前方拿起卷宗,打算继续审问,却有一个衙役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一群太学生,一定要硬闯进来。”
“咱们也不敢动刀,根本就挡不住,还请大人决断如何是好。”
这衙役匆匆忙忙的,脸上都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可想而知,何等焦灼。
“太学生?”
何文广眉头紧皱起来,但还没有吩咐下去,就见一群身着士子长袍的书生围在外边。
“京兆衙门,滥捕无辜。”
“还不快赶紧给我放了憔悴兄?”
一群书生围在外面,振臂高呼,气势雄浑,一道道浩然正气冲天而起。
当然,也不全是儒家书生。
还有不少是墨家、兵家等修士,此时各色法力交织,场面极为宏大。
“你们在干什么?”
何文广顿时大怒,虽然他也是太学出来的,但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当年他也跟着别人上街游行,威胁朝廷官员,觉得自己可威风了。
可等到自己成为朝廷官员,就觉得太学生这种游行之法,真的该被禁止。
不过想归想,他不敢做。
因为在老百姓的眼中,太学生往往是代表了朴素的价值观。
如果连太学生都敢镇压,那么明天是不是就要残害百姓呐?
何文广站在公堂门口,怒火冲霄,反倒是沈无名作为正主,一时间没事了。
就站在原处,饶有兴致地看着何文广,就像看一只猴子似的。
为首的太学生走上前,“何大人,你凭什么抓了定州解元沈无名?”
“当初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分明是疯马发狂,沈无名仗义出手。”
“为了挽救周围的百姓,他才出手杀了马,你凭什么把他抓来公堂之上?”
何文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用说,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支持。
不然的话。
光是一群太学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事件真相?
不过他不打算跟这些人辩论,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此人。
“年轻人,不要听风就是雨,更不要因为一些舆论而影响了自己。”
何文广语重心长说了一句,随后望向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学生游行一般是有个领头的,若是成功,领头的声望就会暴涨。
但若是失败,那么领头的就得出来当替罪羊。
所以问名字不是重点,重点是何文广在威胁这人。
不过,此人却丝毫不怵。
“在下太学生王仲舒,何大人若是觉得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