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在院中修炼,看到父亲这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父亲大人,你这是来了第二春吗?怎么败兴而去,乘兴而归?”
他可没有忘记崔安石方才出发之前,神情可是晦暗莫名。
“你小子,连你爹都敢调侃了是吧?”
“欠揍的话可以明说。”
崔安石瞪了他一眼,不过神情还是愈发轻快,“还真是碰上了第二春!”
“刚才陛下跟我说……”
他将御书房中的内容跟崔竹简一一道来,随即又心生感慨。
“我当初接到任命的时候,还以为陛下是不得已而妥协!”
“可想想以陛下的实力,完全犯不着这样,反倒是透着诡异。”
“结果陛下如此一说,我倒是明白了,陛下这是成长了呀!”
他们可都还记得当初刚登基的女帝,将他们守旧派都视作奸臣。
在朝中极尽打压之策,甚至还不断抨击权贵,想要提拔寒门。
可没有想到沈无名一番长江黄河的言论,倒是让陛下改了想法。
崔竹简哑然一笑。
“陛下见微知着,而且素来智慧过人,又怎么会看不清楚这其中的东西?”
“不过是些许执念罢了……尤其是先帝驾崩得太快!”
“在陛下的心中,或许只是想要把先帝未竟之事业完成吧。”
自古以来,帝王心思是最难琢磨的。
可女帝却是个例外!
因为她当初以女子之身登上这九五至尊之位,就是靠着一身实力。
连带着她的行事风格,也少了些许帝王之术,而是直来直去。
“武力固然重要,可完全只靠武力的话,何能成为千古一帝?”
两人说了一些朝中之事,随后又谈到了沈无名。
“你在沧州的时候,应该是接触过沈无名的,你对他怎么看?”
崔安石问道。
崔竹简摇了摇头,“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吧,多的我就不了解。”
“不过现在他尚未中状元,就已经得到了陛下如此青眼。”
“他一身本事如何,又还重要吗?重要的是简在帝心。”
“能够有资格位列金銮殿的,哪怕末尾的六品小官,历练一番,都能当宰辅!”
“能力重要吗?”
“咱们看到了陛下的态度,只需要拉拢一番就行了,别的不必多言。”
崔竹简倒是说的直白,但是崔安石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只是听说裴茂很重视他,咱也不好夺人所爱呀。”
崔安石叹了口气,“毕竟中山裴家这些年,已经不逊色咱们四家多少!”
“那又如何?”崔竹简莞尔一笑,“您毕竟还是他的座师!”
科举是朝廷最重要的人才选拔体系。
连带着座师和门生的关系,也在大家的刻意经营下很紧密。
不管沈无名心中怎么想的,只要从这次春试中脱颖而出,关系就定了。
满朝公卿都看在眼中。
若是将这关系抛之脑后,那么以后在朝堂上,定会受到非议。
“倒也是……对了,祖娥不是跟那小子不是走挺近吗?”
崔安石问道。
“对!”崔竹简点头道,“之前还是她跟我说,可以提前投资此人。”
“包括守旧派在永定河上的动作,都是我这边漏给寿亭侯府的!”
“说起来的话,咱们倒还算是有一份渊源!”
“当初我也没有在意,只是想着随手填一枚棋子而已。”
“可如今看来,或许能够发挥用处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爹,你这也未免太功利了吧?”
崔竹简转头望去,赫然就是自家的闺女崔祖娥,穿着一身绿衣走出。
崔祖娥本就长得极美,而且是那种身上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贵气的美。
一举一动之间,都袒露着大气、从容、尊贵、有礼的气质。
哪怕是在老爹和爷爷面前,她依旧端庄,走到旁边坐下。
“我刚才倒是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沈无名的,你们要不要听听?”
崔祖娥眼中泛着笑意,眉毛弯弯,眸子亮亮,轻声问道。
崔竹简挑了挑眉,“什么消息?”
“苏月娥你们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