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端着红木托盘,用油布把王才人洗好的衣裙仔细包好,送到她居住的清音阁。
王才人是潜邸出身,也是最早伺候皇上的一员,曾经也怀过两个孩子,可都没保住。从此之后意志消沉久病不愈,缠绵于病榻。
在皇上登基后也只是封了六品才人,五品美人才能住的阁子,还是皇上念着旧情特意赐给她的。
姜知意将衣裙交给王才人的婢女竹影,竹影微红着脸收下后,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把她送走。
姜知意临走前还能闻到阁子里传来的药香,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王才人日子不好过,无宠又有病在身,连打赏宫人的钱财都没有,全靠身边的宫女周全。
在宫里无宠,寸步难行。
她既然进了宫,就没有想过再出去!
在哪不是斗?她以前在职场里也没少斗,如今不过换个地方继续!
今天是进宝欺负她,明天其他的宝们也敢掺和上一脚。
她不弄死进宝,这死太监一定不会放过她。
姜知意带着托盘穿过蜿蜒曲折的小径,来到御花园荒凉的一角。鹅卵石的地面上满是泥泞,还有不少被雨水打落的花瓣。
捡起一朵淡粉色的重瓣山茶,花瓣层层叠叠美不胜收,她小心用帕子擦净戴在发髻上时,进宝果然找来了。
他瞧见姜知意的身影后,急匆匆地就想一把抱住:“小美人,公公我都憋了好些日子了,快让我亲一亲。”
姜知意瞥见在多棵山茶树笼罩下,那一抹玄青色的衣角后,二话不说拿起红木托盘,重重打在进宝的身上。
“宫里早就禁止对食,你三番四次骚扰我,也不怕我禀告宫正司的掌事女官。”姜知意一双美眸沉着冷静,可说出来的话刻意得多了些慌乱。
进宝没有防备地挨了几下,他瞬间恼羞成怒一把将姜知意推在地上,阴狠毒辣地说:“宫正司算个屁!给咱家提鞋都不配。”
“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进宝巡视一遍四周,发现空无一人后,解开自己的腰带,恶狠狠地说:
“云芙姑娘瞧不起阉人,今天就让你好好服侍一下咱家!”
他早就看上云芙了,这小蹄子长得不比宫里娘娘们差,表面上装作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实际上还不是当着他徒弟的面给他送吃食,一口一个公公唤得娇柔。
现在又开始推三阻四,跟他玩这出。也就是现在宫规严格了,放先皇时他一个眼神,底下的人就能把她洗干净放他床上。
看着面目狰狞的进宝,姜知意恨不得手刃了这个下贱的太监。
她带着一丝哭腔,仍然毫不退让:“我是宫女,就是皇上的女人,哪里轮得到你欺辱。”
说罢站起身眼神狠戾地看着进宝,心里越来越不耐烦。
躲在后面看戏的那位,您到底什么时候才登台唱戏?
我演得很辛苦啊!
就在姜知意忍无可忍,准备用托盘再给进宝狠狠来几下时,祁景渊终于看够这一出大戏缓缓走来。
“宫里严令禁止对食,如今让朕目睹你强迫宫女,进宝你该当何罪?”
祁景渊低沉凉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进宝立刻像是被扼住脖子的鸡,吓得瘫倒在地上。
他大惊失色地扑过去求饶:“皇上饶命,奴才没有强迫她,是她心悦奴才的。”
进宝还没过去,就被一旁的侍卫拦住,被压倒在地上像只死狗,身上沾满了泥水。
听了进宝的话,祁景渊看向跪在一旁的宫女,她一身淡粉色的宫女服饰,上面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刺绣,不像别的爱俏的宫女还会在袖口绣些花草。
双丫髻上也没有任何首饰,唯一一朵装饰的山茶也因为进宝的推搡落入泥水里玷污了。
巴掌小脸肤如凝脂,一双美眸却含着泪水,一脸委屈又倔强地看着他。
原来是她!
祁景渊这才想起,前几日他也是在此处,看见一个宫女在收集掉落的山茶。
他不过问了几句,那宫女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只敢怯生生地回应,想不到今日却如此烈性。
他指着姜知意眸光微冷道:“你来说。”
姜知意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怀疑,没有迟疑就带着愤怒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皇上明鉴,奴婢遵守宫规不敢犯禁。”
“可进宝公公一直纠缠奴婢,奴婢怎么拒绝都没用。他甚至罚跪奴婢,就想逼迫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