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糊涂、癔症、失心疯,皇后连用了三个不同的词,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陶太美人精神不正常。
太后深吸一口气:“皇后说得不错,这等狠辣的小人自然是不能多留了。”
“赐毒酒给陶太美人!”
陶太美人听见后,拼命挣脱开宫人的束缚,扯开嘴里的帕子。
声嘶力竭道:“温翩然,你一生作恶多端,如今还能活得好好的,真是老天不公!”
“皇上知不知道赵美人是被你害死的,他是认贼做母啊!”
随即她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给我忘了,你的齐王也是死得早啊,只留下个丫头片子,往后连祭祀香火的人都没有!”
太后被她这句话气得倒仰,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让慈宁宫上下吓得不轻,早就有宫人冲去太医院找太医来了。
陶太贵人看到后得意地笑了,可笑着笑着她就落下一滴泪来:“我的命何时轮得到你做主了,想都别想!”
“我就是死了都不让你好过!”
说罢她决绝地撞向一旁的柱子,巨大的声响传来,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她缓缓倒在地上,头骨都有些变形来,额头处渐渐有不少血渗出,一双猩红的眼睛睁得浑圆。
竟是死不瞑目。
太后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后,终是撑不住了,立刻昏了过去,慈宁宫里顿时乱了。
皇后指挥宫人将太后安置回寝殿,又派人去接应太医。
她瞧着陶太美人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吩咐人将她的尸体清理后,就送去先帝的妃陵埋葬。
祁景渊得知太后晕倒的消息后,也是迅速赶来了慈宁宫。
太后被太医扎了好几针后,才悠悠转醒。
她看到祁景渊的一瞬间,就从锦被里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抓住他的手:“渊儿,端诚皇后的死和哀家真的无关啊。”
“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她就是故意在挑拨,你我母子之间的情分。”
祁景渊扶稳她的手:“儿臣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母后好好歇息。”
琼枝赶紧劝道:“太医说您眩晕后,情绪不能起伏过大,要好好静养才行。”
“是啊,母后别忧心。”皇后道。
见他们都这样说,太后只能不情不愿地闭上眼睛。
虽然皇上这样说了,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
不过眼下也不能操之过急,端诚皇后的死确实不是她做的,皇上的疑心既然被挑起,还是要慢慢打消才好。
因为殿里点了安神的香,太后很快就睡着了。
出了寝殿,祁景渊站在殿前,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深深朝背后看了一眼。
皇后也出了殿,走上前行礼:“都是臣妾不好,让太后吓到了。”
祁景渊扶起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朕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这宫里藏了太多魑魅魍魉,该好好清理了。”
“是,臣妾定会处理妥当。”皇后应下。
随后祁景渊坐上御辇,去了晨曦阁。
晨曦阁是端诚皇后还是赵美人之时住的地方,祁景渊登基后就下令关了阁子,只留下日常打扫的宫人。
等他进去后,里头的宫人惶恐地行礼后出来了,独留他一人在。
赵美人过世得早,她的阁子后续又给几位先帝的嫔妃住过。
祁景渊看着变动过的装潢,也只能从没有变化的布局,找到记忆深处的影子。
端诚皇后,自然也是他登基后给赵美人的谥号。
他的母亲秉心贞静,纯德至正,可宫里容不下没心计的人。
明争暗斗下,她自然被挫磨地凋零。
祁景渊自己都很清楚,太后根本就没对赵美人出手。
她只是什么都没做,默默看着赵美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毕竟宫里只少一个嫔妃,都能叫她心里舒坦些。
更别提,她留下一个康健的皇子啊。
祁景渊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温家他迟早会收拾的。
慈宁宫的事尽管被极力压下,但还是有只言片语传了出来。
太后疑似谋害皇上生母的话,底下的人根本不敢说,只敢烂在肚子里。
毕竟连慈宁宫里的宫人,都被皇上亲自下令放了一批去行宫了。
去了行宫,这辈子算是没奔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