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瞧见祁景渊的瞬间,硕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皇上,嫔妾不活了!”
就说了这么一句,她就凄凄哀哀地哭了起来。
姜知意深知哭也有技巧的。
不能一个劲地嚎啕大哭,无声地落泪反而更叫人怜惜。
祁景渊瞧着她红肿的双眼,皱着眉头拿起帕子给她拭泪,“说的什么话?”
姜知意挣扎着就要起身,可她此时手脚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还是祁景渊扶着她的腰,慢慢把她抱了起来。
姜知意委屈地扑进他的怀里,哭诉着:“嫔妾是什么样的人皇上还不知道吗?”
“宫里人人都讥讽嫔妾出身低微,不应该侍奉皇上,可您这样宠着嫔妾,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难受。”
“可这今日刘宝林,在前池那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当众说嫔妾是倡家做派,嫔妾心里难受极了,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日后还要嫔妾如何做人了?”
“更何况嫔妾是不是倡家做派,皇上还不清楚吗?”
祁景渊听完她的哭诉,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的眼里一丝温度都没有。
刘宝林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别哭了,太医说你有孕一个月了,仔细伤到孩子。”祁景渊摸着她的脊背,帮她顺着气。
只是她单薄的身子,叫他都不敢多用力。
喝了这么些时日的补药,这女人的身子还是这么瘦,怀胎十月,他都不知道她要怎么撑下去。
姜知意听了他说的话,立刻止住了哭泣,她低头看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眼神怀疑地看着祁景渊。
“皇上说大话,诓骗嫔妾吧?”
祁景渊很明显地就感觉到了,那一瞬间她身子僵硬了一下,于是他轻笑了一声摸着她的肚子。
“这样的大事朕怎么会诓骗你?太医说你就是有孕,才会气急攻心晕倒。”
姜知意才止住的眼泪,此时又冒了出来,她将自己的手放在祁景渊的大手上,可怜巴巴地问道,“嫔妾生了这样大的气,会影响着孩子吗?”
“好好喝张太医开的安胎药,再卧床休养几日就无事了。”祁景渊为她梳理了一下刚起身后还有些凌乱的头发。
听完他的话,姜知意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看着小腹的眼神越加柔和,“真好,嫔妾也有孕了。”
“这几年皇上这样宠爱嫔妾,对嫔妾好的没话说,嫔妾不知对您有多愧疚,心里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您的宠爱。”
“我仰慕您,喜爱您,如今能生下和您血脉相连的孩子,心里不知多欢喜。”
祁景渊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原来这女人对他的爱意这么深。
深到他都不敢多看她明亮的眼睛。
他给不了和她同样的爱意,只能叫这女人继续受宠下去,叫她不被人小觑。
“你刚醒,用些粥后再喝安胎药吧。”祁景渊轻声说道。
姜知意点点头,只是手还拉着他的大手,眼巴巴地说:“皇上别走,陪陪嫔妾。”
她很少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刻,更少说这样留人的话。
祁景渊听了她小心的语气,心里也是一软,“朕不去别的地方,就留在这里陪你。”
姜知意这才安下心来,由着秋霜她们服侍着自己用膳。
她虽然没什么胃口,可为了自己身子着想,也是硬喝下了一碗碧玉粳米粥。
等喝了安胎药后,许是里面有安神定惊的药物,姜知意很快就睡着了。
祁景渊瞧着她安睡的样子,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就怕她思虑过度,影响身子。
他摸了摸她有些憔悴的脸,又看着她即使是在睡梦中也防备的姿态,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拿下她护在小腹上的双手,攥在自己的手里。
她这般护着这个孩子,若是孩子不好,她怕是要伤心死了。
祁景渊久久不能入睡,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
等过了二更天后,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被玉壶和冰执叫醒后,祁景渊看着依旧熟睡的人,轻手轻脚地下了榻。
等他收拾妥当,准备离开采薇堂时,祁景渊轻声说道:“妍美人晋位婕妤。”
“去皇后那说一声,妍婕妤身子不好,前三个月就不去请安了。”
“刘宝林言行无状,无妾妃之德,降为御女,立刻遣返回宫。”
采薇堂的人听着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