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胸好疼……”
草药的气味十分浓郁,糊的人不想张嘴,再次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强烈的疲惫感和酸麻感让荆楚整个人都不想睁开眼睛。
他身体上的被褥略有些沉重,边角处似乎还有人坐在那里,将他有限的活动范围给限制得死死地,一股暖湿的苦气扑面而来,蒸的人皮肤生疼。
暖湿的液体从嘴角流入口腔,强烈的苦楚随之爆发而来,他能够感觉到有人已经架起了他的脑袋,瓷碗碰撞牙齿发出的响声仿佛要将他的天灵盖掀开。
紧接着,原本试探性的动作变得更加胆大妄为,苦涩的液体一点一点的灌入荆楚的嘴中,人体下意识的吞咽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渐入佳境之时,对方姿态变得更为强硬,娇小却有力的手像是一把钳子,牢牢地将荆楚的脑袋箍住。
伴随着“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荆楚挣扎着张开了双眼,略有些模糊的画面逐渐的显得真实清晰,一张娇俏的年轻姑娘面庞映入他的眼帘。
是郎中吗?可真年轻啊。
他视线微微往下移,随即便看见一只比他脸还要大的瓷碗,里面盛满了黑褐色的药液,正冒着温热的蒸汽。
氤氲的蒸汽似乎笼罩在雄伟的山峰之上,有如云山雾罩之景,让人恨不得登峰而游。
意识逐渐的清醒,荆楚浑身的知觉逐渐在恢复,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而后随着药液的灌入,开始有了气力,慢慢的攥成了拳头,身体也开始抖动起来。
倒不是大难不死的激动,纯粹是郎中灌药液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些,他有些跟不上这种速度,似乎要被药液淹死。
奈何身上沉重的被褥死死地束缚住了他的行动,看似娇柔的郎中手上劲力不知怎么这么大,铁钳一般死死地固定住荆楚的脑袋,不让他有半点偏移。
不得已之下,荆楚努力的加快吞咽的速度,大口大口的往下吞咽着药液。
郎中见此情形,眼前一亮,手上灌药液的速度又加快了,嘴里还在吵嚷着:“阿爹,他醒咯。”
“……”荆楚。
沉默不是他的本意,奈何姑娘灌药液的速度越发快了,荆楚面部逐渐的有了血色,双眼中缓慢的爬上了血丝。
此时此刻,荆楚终于能够理解前世交往过的女朋友们为何会那么用力的拍他大腿。
无力感和窒息感逐渐的爬满他的思绪,一只比脸还大的瓷碗已经彻底的夺走他眼前的光明。
啵~
瓷碗从嘴唇抽离的轻微声响传来,些许药液混合着口水拉成了晶莹的细丝,在阳光下泛着水晶般的闪耀光芒。
仿佛脱水的鱼儿一下子浸入水中,荆楚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贪婪地大口喘息着。
恍若新生,幸福感还未来得及溢满胸腔,荆楚嘴角挂起的些微笑容便凝固下来,他再度看见了一只人头大小的瓷碗,热气腾腾。
他意识到眼前这位雄伟的姑娘将要再度喂他吃药,连忙从被褥中抽出手来,轻轻抵住瓷碗的边缘,神色严肃:
“感谢姑娘无微不至的照顾,现在小生已经醒了,这碗药就让小生自己来吧。”
“诶,你等……”
不等姑娘话说出口,荆楚急忙端过药碗,毫不犹豫的直接吨吨吨,粘稠的药液好像是刚刚出锅的枇杷膏,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虽说有些糊嘴,但味道可比之前那一碗好多了。
只是这用量未免太过于实在了些,这两碗中药干下去,一天不吃东西恐怕也不会觉得饥饿,难怪一醒来他完全没有腹中空空之感。
将碗中药液全部卷入腹中,荆楚打了个饱嗝,见姑娘双眼瞪得圆溜,不免腼腆的笑了笑,问道:“在下已经醒来,不敢劳烦姑娘大驾,动作粗俗了些,姑娘不要见怪。对了,姑娘刚才可是要说些什么?”
“哦……我让你等哈,啷个是外用的药。”
“……”荆楚。
他顿觉得嘴里有些苦涩,声音都有些嘶哑了:“外敷的,吃了,不会死吧?”
四目相对。
姑娘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思考片刻,而后冲他点了点头。
“……”
荆楚此刻突然有一种前世做高考阅读理解题的感觉,请分析这里姑娘的点头是意味着会死,还是不会死?
心中惴惴不安之际,门口处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宝儿,别胡闹,可别吓着这位公子。”
“阿爹,我可莫哈他,他自个把外用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