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天生的敬意。有这种观念的人对公正分配,例如法庭给予我们的那种公正分配,进行恰如其分的估价,甚至低估其价值。他们私下里常说:“跟一个大块头打官司能有什么好儿呢?”
&esp;&esp;“大块头”是汝拉山区的土话,表示有钱的人。政府是最有钱的,他们究竟多么地敬重,大家判断吧!
&esp;&esp;一提到省长的名字,就须报以含有敬意的微笑,否则,在弗朗什-孔奉的农民的眼里,就是一种轻率失礼,而轻率失礼在穷人那里很快就会受到没有面包的惩罚。
&esp;&esp;最初,于连因感到受人轻蔑而觉得喘不过气来,后来他却有了侧隐之心:他的大部分同学的父亲在冬天的晚上回到茅草屋里,常常是没有面包,没有栗子,也没有土豆。“在他们眼里,”于连想“幸福的人首先是刚刚吃过一顿好饭的人,其次是一个有一件好衣服的人,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我的同学们有坚定的志向,这就是说,他们在教士这职业中看到了一种持续长久的幸福:吃得好,冬天有一件暖和的衣服。”
&esp;&esp;有一次于连听见一个富有想象力的年轻同学跟同伴说:
&esp;&esp;“我为什么不能像西克斯特五世那样当教皇呢?他也放过猪呀。”
&esp;&esp;“只有意大利人才能当教皇,”那朋友说“但是在我们中间肯定是靠抓阄来决定谁当代理主教、议事司铎、也许还有主教的。夏隆的主教p先生就是箍桶匠的儿子,正是我父亲干的那一行。”
&esp;&esp;一天,正上教理课,彼拉神甫打发人叫于连去。可怜的年轻人很高兴能摆脱他身陷其中的那种肉体和精神的状态。
&esp;&esp;于连在院长先生那里又碰上了他进神学院那天使他如此害怕的那种接待。
&esp;&esp;“给我解释解释写在牌上的东西,”队长看着他说,看得他想钻到地底一去。
&esp;&esp;于连念道:
&esp;&esp;“阿芒达-比奈,长颈鹿咖啡馆,八时前。说你从让利来,是我母亲方面的表亲。”
&esp;&esp;于连看到了危险有多大,卡斯塔奈德神甫的密探从他那儿偷走了这个地址。
&esp;&esp;“我来这儿的那天,”他答道,只看着彼拉神甫的额头,因为他受不了他那可怕的目光“我心惊胆战,谢朗神甫曾对我说这是一个充满了告密和各种坏事的地方;同学之间的侦察和揭发受到鼓励。上天也正愿如此,以合便向年轻的教士们展示生活就是这般模样,激起他们对尘世及其浮华的厌恶。”
&esp;&esp;“您居然在我面前说漂亮话,”彼拉神甫大怒“小无赖!
&esp;&esp;“在维里埃,”于连冷静地继续说道“我的哥哥一有了嫉妒我的理由就打我”
&esp;&esp;“谈正题,谈正题!”彼拉神甫嚷道,几乎气得发疯。
&esp;&esp;干连丝毫未被吓住,继续讲他的故事。
&esp;&esp;“那天我到了贝藏松,将近中午,我饿了,就进了一家咖啡馆。我心里充满了对这种世俗地方的厌恶,可是我想在那儿吃饭要比在旅馆便宜。一位太太,看上去是铺子的老板,见我初来乍到的样子,就动了怜悯之心。她对我说:‘我很为您担心,先生,贝藏松净是坏人。如果您碰上什么倒霉的事,就来找我吧,八点之前打发人到我这儿来。如果神学院的看门人不肯替您跑腿,您就说您是我的表亲,从让利来’”
&esp;&esp;“您这番花言巧语是要核实的,”彼拉神甫嚷道,他已坐不住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esp;&esp;“回自己房间去吧!”
&esp;&esp;神甫跟着于连,把他锁在屋里。于连立刻检查箱子,那张要命的纸牌就是极细心地藏在箱底的。箱子里什么也不少,但有几处动了;不过他的钥匙可是从不离身的。“多么幸运,”于连想“在我还是两眼一摸黑的那段时间里,卡斯塔奈德神甫常常好心地准我外出,我从未接受,现在我明白这好心是什么了。要是我抵挡不住诱惑,换了衣服去会美丽的阿芒达,我可就完了。他们未能用这种办法从所获情报中得到好处,为了不浪费这份情报,就拿它做了揭发材料了。”
&esp;&esp;两个钟头以后,院长派人来叫他。
&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