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感到震惊。入门的院子里,张着金星点点的深红色斜纹布大帐,再雅致不过。帐下,庭院变成了一片橙林和夹竹桃林。花盆仔细地埋在地下,不露痕迹,夹竹桃和橙树如地里长出的一般。车子经过的路上铺了沙子。
&esp;&esp;在我们的外省人眼里,整个这一切都不同凡响。他想不到会有如此的豪华,转眼间,他的想象高扬,离开恶劣的情绪十万八千里了。在来舞会的车子里,诺贝尔兴致勃勃,而他则满眼一团漆黑;一进院,角色就来了个大调换。
&esp;&esp;诺贝尔只注意到几处细小的地方,在如此的豪华中,竟被忽略了。他估算着每一件东西的费用,算到了一个很高的总数,这时于连注意到他流露出近乎嫉妒的神色,情绪也变坏了。
&esp;&esp;而他呢,他进入里面正在跳舞的头一间客厅,立刻被迷住,赞叹不已,几乎因激动而胆怯起来。大家挤在,可以赠送;我哥哥就刚刚得到一枚,他做了什么?一个官阶,可以获得。住十年兵营,或有个亲戚当陆军部长,就能像诺贝尔一样当上骑兵上尉。一笔巨大的财产呢!这仍旧是最难的,因而也最值得尊重。真奇怪,这跟书上讲的正好相反好吧!为了财产,就娶罗特希尔德先生的女儿吧。”
&esp;&esp;“我的话的确有深度。死刑判决仍然是唯一无人敢申请的东西。”
&esp;&esp;“您认识阿尔塔米拉伯爵吗?”她同德-克鲁瓦泽努瓦先生。
&esp;&esp;她好像大梦方醒,这个问题和可怜的侯爵五分钟以来跟她说的话没什么关联,和蔼可亲的他不免感到难堪。不过,他是个机智的人,并以机智而享盛名。
&esp;&esp;“玛蒂尔德挺古怪,”他想“这是个缺点,然而她给她的丈夫一个多好的社会地位!我不知道这个德-拉莫尔侯爵是怎么搞的,他跟各党派的关系都好得不能再好,这是一个不倒翁啊。再说,玛蒂尔德的古怪可以被视为天才。有了高贵的出身,巨大的财产,天才不会惹人笑话,那时该是多么与众不同啊!还有,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兼有才华、个性和急智,这使她变得十分可爱”由于一心不可二用,侯爵回答玛蒂尔德时神情恍惚,如同背书:
&esp;&esp;“谁不认识这个可怜的阿尔塔米拉?”接着他给她讲那桩失败的阴谋,可笑,荒唐。
&esp;&esp;“很荒唐!”玛蒂尔德好像自言自语“然而他行动了。我想见见一位男于汉,把他领到我这儿来,”她对侯爵说,侯爵颇不快。
&esp;&esp;阿尔塔米拉伯爵也是一个最公开地赞美德-拉莫尔小姐的高傲、近乎放肆的神情的人,他认为她是全巴黎最美丽的人儿之一。
&esp;&esp;“她要是坐在王位上该多美!”他对德-克鲁瓦泽努瓦先生说,痛痛快快地跟他走了。
&esp;&esp;上流社会中有不少人想证明,没有什么事情比阴谋更有伤风雅,那有一种雅各宾党的气味。还有什么比不成功的雅各宾分子更丑恶呢?
&esp;&esp;玛蒂尔德的眼神和德-克鲁瓦泽努瓦先生一起嘲笑阿尔塔米拉的自由主义,但是她听得仍然饶有兴味。
&esp;&esp;“舞会上来了个阴谋家,真是绝妙的对比,”她想。看着他的小黑胡子,她觉得颇像一头休息中的雄狮,但是她很快觉察到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功利,功利崇拜。
&esp;&esp;除了能给他的国家带来两院制政府的东西之外,年轻的伯爵认为什么都不值得他注意。他愉快地离开了玛蒂尔德,舞会上最有诱惑力的人儿,因为他看见一个秘鲁将军进来了。
&esp;&esp;可怜的阿尔塔米拉对欧洲感到绝望,只好这样想:南美洲国家强大以后,它们可以把米拉波送去的自由再还给欧洲。
&esp;&esp;一群留小胡子的年轻人旋风似地拥到玛蒂尔德身边。她清楚地看到,阿尔塔米拉没有被迷住,对他的离去很主气;她看见他跟秘鲁将军说话时,黑眼睛闪闪发亮。德-拉莫尔小姐望着这些年轻的法国人,那种深沉的严肃是她的任何一位竞争对手都无法模仿的。“他们中间,”她想“谁甘愿被判处死刑,即便拥有一切有利的机会?”
&esp;&esp;这种古怪的目光让缺乏才智之辈受宠若惊,却使其他人惴惴不安。他们害怕她会冒出什么尖刻的话,让他们难以回答。
&esp;&esp;“高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