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客厅里露面。他为了扮演一个角色而付出的努力终于使他的心灵疲惫不堪。夜里,他穿过德-费瓦克府的巨大的院子时,常常是靠着性格的、理智的力量才免于陷入绝望。
&esp;&esp;“我在神学院里战胜了绝望,”他对自己说“而那时我的前景是多么可怕啊!我或是飞黄腾达,或是横遭厄运,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必须和天底下最可鄙、最可厌的人朝夕相处,度过我的一生。第二年春天,短短的十一个月以后,我成了也许是我那个年纪的年轻人中最幸福的一个。”
&esp;&esp;但是,这些严密的推理碰上可怕的现实,往往不起作用。他每天都在吃午饭和吃晚饭的时候看见玛蒂尔德。从德-拉莫尔先生口授的许多信稿中,他知道她就要跟德-克鲁瓦泽努瓦先生结为夫妇了。这个可爱的年轻人已经每天两次来德-拉莫尔府上了;一个遭到冷落的情人的嫉妒的眼睛没有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esp;&esp;当于连以为看出德-拉莫尔小姐善待她的未婚夫时,回到房里以后,他就情不自禁地深情地望着他的手枪。
&esp;&esp;“啊!”他对自己说“把内衣的标志去掉,到个距巴黎二十里远的什么僻静的森林里,结束我这可憎的一生,不是更明智吗!当地没有人认识我,我的死半个月内不会有人知道,而半个月后谁会想到我呢!”
&esp;&esp;这番推理很明智。然而第二天,隐约看见玛蒂尔德的胳膊,只消袖口和手套之间那一段就足以把我们这位年轻的哲人投进残酷的回忆中去,而正是这回忆使他还留恋人生。“好吧!”他这时就对自己说“我要把俄国人的策略坚持到底。那会怎样结束呢?”
&esp;&esp;“至于元帅夫人,抄完这五十三封信,我当然不会再写别的信了。
&esp;&esp;“至于玛蒂尔德,如此艰难地演了六个礼拜的戏,或是她的愤怒丝毫无改,或是我得到片刻的和解。伟大的天主啊!那我会高兴死了!”他想不下去了。
&esp;&esp;大梦之后,他又能推理了,就对自己说:“那么,我会得到一天的幸福,然后她的冷酷重新开始,唉!就是因为我不能讨得她的欢心;那我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我毁了,永远地完了
&esp;&esp;“她有那样的性格,能给我什么保证呢?唉!我一无长处,这就回答了一切。我举止不高雅,我谈吐笨拙而单调。伟大的天主啊!为什么我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