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景南王府了。”
沈溪瑜扶着衫竹的手,迤迤然下了马车。
王府门口极其热闹,堵了一堆人,大多是些文人墨客。
那些人瞧见沈溪瑜,皆是一呆,而后纷纷退开,给他让了条路出来。
“沈小郎君先请。”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态度很是温和。
闻言,沈溪瑜得意一笑,头抬得高高的,径直走入王府。
门口的小厮也不敢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拦下沈溪瑜看请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进去,然后赶紧叫了个人来,低声道:“快去禀告小姐,沈公子来了。”
“是。”
另一边,沈溪瑜在二楼寻了个处坐下,百无聊赖地往下看。
府中人不少,看着有一百来号。书生扮相的学子就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些高门贵女,和来玩乐的公子郎君。
看着公子有些面熟,应当是宴会上常见的面孔,不过沈溪瑜玩不来。
他不是没尝试着相处过,但那些人要么小家子气,要么阴阳怪气,要么就战战兢兢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沈溪瑜也不是个多好性儿的,后来就干脆不同他们一处了。
是以,他这么多年来好友就罗颐和一个,蔡温茂也算个能同他说上话的。
不过罗颐和没来,因为他对诗句文章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当然,沈溪瑜今日来诗会,也不是为了欣赏那些文人学子作的诗词歌赋。
他拿过桌上的茶盏,垂眸轻嗅茶香,忽地眉心一蹙,重重将茶盏搁在桌上,面上已经多了几分不悦。
“公子?”衫竹立即出声询问。
沈溪瑜目光直射侍立一旁的小厮,道:“你,去把王府管事的人叫来。”
小厮面露迟疑:“回公子,今日府中举办诗会,来往宾客众多,府里的管事怕是抽不开身。您有何事,同我说就好。可是这茶不合胃口?”
听得此话,沈溪瑜顿时沉下脸来,漂亮的眼眸里尽是冷意。
他有多久没见过这么不识时务的人了?
“你这小厮是王府新来的吧,这么不懂规矩!”衫竹厉声喝道,“我家公子可是永安侯嫡子,你还不快去将管事的叫来?”
永安侯嫡子,那不就是京城嚣张跋扈之最、盛气凌人至极的沈家郎君——沈溪瑜?
反应过来后,小厮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原来是沈公子,是、是我有眼无珠,我这就去找管事!”
人慌慌张张地跑了,沈溪瑜脸色还是不好看,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衫竹在一旁温声劝慰:
“公子,别不高兴了,伤的是自己的身子。那小厮一看就是新招进来的,并非有意怠慢公子。”
沈溪瑜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眉间慢慢舒展开来。
没过多久,有人过来了,却是一名儒雅随和、面容俊秀的年轻女郎。
祁瑞,破落户的未来妻君。
——也是上辈子唯一对他不假辞色的人。
沈溪瑜一见着这人,心里就忍不住升出一阵反感的情绪来,觉得那张脸也逐渐变得可憎了。
他移开视线,未置一词。
啧,晦气。
祁瑞见少年慌乱地躲开她的目光,心中暗叹一声,问道:“沈公子,听闻你要见我府上的管事,不知有何要事?”
沈溪瑜记起正事,双手环抱于胸,没好气道:“拿去年的茶来招待人,景南王府到底是何意?”
以为他尝不出来吗?
祁瑞一愣,目光落在桌上分毫未动的茶盏上,略顿了顿,而后端起它置于鼻尖。
不过须臾,她将茶盏放回桌上,面含歉意地看着沈溪瑜,温声道:“沈公子,是我府上的人办事不周,这就为公子送上新茶。”
“待诗会结束后,自会备上赔礼,还请公子见谅。”
对方看着像是真心实意,沈溪瑜便勉为其难地应下:“嗯。”
倒不是为了那份赔礼,只要这事不是景南王府有心薄待他就行。
他沈溪瑜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祁瑞又道:“还请沈公子略等片刻,新茶稍后奉上。”
沈溪瑜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视线已经投向别处了,他对这府上的茶并没有多期待。
“诶等等,祁小姐,你……”沈溪瑜想问问她有没有看到破落户,但随即又意识到不对,对方现在见没见到破落户都还不一定呢。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