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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敬承有些无语的看着心照不宣的师徒二人,悲催的发现,原来自己的父亲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刚刚还问贾环有什么困难,自己好去求求父亲……现在发现,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老师,有一事学生还要向老师请教。”
“哦?何事?请说来。”
贾环略微沉吟一番,说道:“学生上午在奏对时,陛下问学生,去福建上任后,当如何推行新政。”
夏言喝了一口茶,笑道:“你是如何答的?”
“学生答的是,……若那些富商大户尾大不掉,唯杀之而已……学生想问老师,是否会引起严重后果。”
夏言听了贾环的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夏敬承在一旁用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贾环,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咳咳咳……
夏言被茶呛的咳嗽了几声,缓了一会说道:
“你倒是胆子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记住,此话即使以后你如此做了,但也万不可说出来……不然,士林之中,将再无容身之地。”
贾环恭敬道:“是,老师。”
夏言捏着胡须,半晌才继续说道:“东南富商,虽富甲天下,朝中大臣多受其恩惠,但本质上还是商人……若以雷霆之势除之,翻不起什么大浪。”
贾环应了夏言的话,心中大定,躬身道:
“多谢老师指点。”
随后,夏言又手书了一封书信交给贾环,说道:
“你将这封信带着,泉州知府王十朋曾是我的同僚,他看了我的书信,自会关照你一二的。”
贾环闻言大喜,泉州知府那不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了老师这层关系,那自己的小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夏言又对贾环大致介绍了福建当前的局势,师徒三人又在书房聊了一会天。
夏敬承见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便对贾环道:
“师弟,等会留下来吃个便饭,也陪父亲喝两杯。”
贾环心里因想着自己去福建上任的事情还没有跟宝钗说,想必这个消息在贾府已经传来了,宝钗这会必然知晓,自己今晚再不过去,必然寒了红颜的心,便说道:
“老师、师兄,原本应该留下来陪老师喝两杯的,只是今晚上确实安排了事情,学生去上任之前必定要来叨扰老师的。”
夏言见贾环如此说,没有强留他,笑道:“无妨,忙你的事情要紧,去吧。”
贾环分别对夏言和夏敬承行了一礼,便从夏言房中出来,贾环坐上了赵国基的马车,便一溜烟的往菊香院去了。
到了菊香院,贾环草草的换了一身衣服。
彩云一边给贾环整理衣领、袖口,一边问道:
“三爷,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还有几日就要去福建上任了,还没有去跟宝姐姐辞行,再迟怕她恼了……”
彩云赶忙道:“三爷,你是该去瞧瞧宝姑娘……今日她过来待了一会,见她眼睛都是红的。”
贾环听了彩云的话,哪里还能待得住?也顾不得衣服穿没穿好,抬脚就往外面走。
此时天已经黑了,贾环从菊香院的角门进入大观园,一路上想着宝钗,心里很着急。
初春的大观园还是很美的,轻柔的月光洒在沿路的河面上,波光粼粼……那些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在夜晚中也似蒙上了一层薄纱……
但对这样的美景,此时贾环却无心欣赏。
她心里满心都是宝钗,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那温婉的面容和盈盈的泪眼,心仿佛都要碎掉了。
贾环觉得自己真是该死,昨天晚上就该过来的……
一路小跑,贾环终于到了蘅芜苑前,贾环努力平复下心情,微微整理衣服,才敲响了蘅芜苑的大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呀……”贾环听出这是莺儿的声音。
“莺儿,是我。”
院里面先是安静了一下,随后就传出一道惊呼的声音:
“是三爷……”
莺儿急忙将门打开,见到贾环先是惊喜,然后又一脸委屈,眼睛里泛出了泪光。
“三爷,您可算愿意来我们这了……”
贾环听了莺儿的话,心中也很是愧疚,摸了摸莺儿的头说道:
“对不起,是我的不对。”
莺儿见贾环还站在外面,一脸歉意,不禁莞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