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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府与江宁府交界的这处驿站,驿丞是一个近六十岁的老者,看了贾环的通关文书,忙把贾环等人迎了进去。
现在是出发的第一天,才刚刚出了金陵的地界,所以沿途相对富庶一些,这处驿站的条件也还可以。
因为朱骥和沈炼几人都住帐篷,贾环只要了五个驿站的房间,一个他自己的,一个是彩云和翡翠的,另外两个分别是牛继宗和焦大的,还有随行的两个粗使的婆子也分了一间。
焦大原本也是想住帐篷的,贾环看他都一把年纪了,就没给他折腾。
今晚是一行人出发的第一个晚上,贾环给了驿站的驿丞五十两银子,采办了一桌子酒菜,当然外面的二百多人也没有落下,每个人都有酒有肉。
一切准备妥当,贾环、牛继宗、朱骥、沈炼、焦大、乌大年和乌小年,一共七个人便坐下吃喝起来,彩云和翡翠因是女眷,不便出面,是由随行的婆子端到屋里的。
这小驿站菜品不算丰富,好些是从附近的庄户买来的,有:红烧鸡块、五香驴肉、清蒸鲈鱼、大盘的猪肉粉条、酱鸭……还有一些素菜、果蔬,虽不算精致,但分量十足。
牛继宗心性本就豁达,又是第一次远行,心里兴奋异常,刚坐下两杯酒下肚,就与众人聊了起来:
“贾兄,你说东南真有仗可打?”
贾环笑道:“这还有假?你们瞧瞧外面锦衣卫,难道带着玩的?”
牛继宗听了贾环的话,马上就放了心,招呼朱骥、沈炼等人吃喝起来。
贾环发现,把牛继宗拐来真没错,别的能力先不谈,活跃气氛绝对是一把好手,有他在就绝对不会冷场。
牛继宗这会在驿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金陵城的镇国公府,这会却闹翻了天。
牛继宗下午偷溜出来的时候在自己的书房里留了一张字条,并告诉自己的小厮,天没黑之前老夫人要是知道的话,就打断他的腿。
那小厮自然不敢去告状,但又害怕事情被发现后,老夫人的雷霆之怒……好不容挨到了傍晚,因受不了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天还没黑就跑去镇国公府老夫人那里,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
镇国公府的嫡系只有牛继宗这一个独苗苗,的老夫人原本只以为牛继宗去会友了,一下午没见着人也没有在意。
谁知道现在天都黑了,还不见回来,老夫人这会听了这小厮的话,差点晕过去,指着那小厮厉声问道:
“你是说你们大爷,是被荣国公府上那小子的拐骗去的?”
那小厮此时都被吓破了胆,伏在地上道:
“是的,老太太……荣国府的贾三爷对我们大爷说,东南有战功,我们大爷就心动……小的也劝说了,只是大爷不听。”
那小厮一边哭,一边说道:
“老太太,这是大爷留在书房的书信。”
一旁的丫鬟见状,赶忙将小厮手中的书信呈了上来。
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双手哆嗦着打开书信,只见信上写道:
“祖母大人膝下,敬禀:
孙儿不孝,未得允准,私自离府。孙儿生于勋贵公府,蒙恩至厚,然孙志在疆场,非图逸乐。今福建倭患,荣国公之后贾环兄往,孙儿欲从之杀倭建功,此志久矣。
孙儿素习兵武,非贸然行事,必当谨慎,期护己全归。虽知从军险厄,生死难卜,然大丈夫当卫家国,纵马革裹尸亦无悔。
若孙不幸,祖母于族中可过继一侄兄以承嗣必不致乱。唯念祖母年高,不能侍奉左右,愧疚万分。待凯旋,定再于祖母身前尽孝。
祖母善自珍重,勿念孙儿。
孙儿牛继宗叩上,至正二十七年 三月三十日。”
牛继宗的祖母看了这封书信,马上就嚎啕大哭起来,心里除了担忧,还生出强烈的自豪来,他的孙儿没有辱没镇国公的名头,不是那种纨绔软蛋。
老夫人将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半晌才对趴在地上许久的小厮说道:
“罢了,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他到底是镇国公之后,到战场上厮杀,本就是他的宿命,随他去吧……”
那小厮听了老夫人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一个劲的在那里磕头谢罪……
正闹腾间,一个管事急匆匆的跑进来道:
“老太太,前厅那边传进来消息,宫里来人了,说是有旨意。”
镇国公老夫人悚然一惊,“有旨意?宫里可有几年没来镇国公府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