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喊声那样撕心裂肺。
她小小的声音如同她小小的身形一般,被淹没在了众多人流当中,任她如何挣扎向前,嘶吼呜咽,却始终不能够靠近一步。
“看!行刑开始了。”
那人强行抓住齐章捶打他肩膀的小手,生硬的扳过了她的脑袋,强迫她看向刑场上爹娘的方向。
只见那坐于行刑台首座上的人,高声宣读着在场众人的罪状,接着便有其他官吏们一层层的往下喊着‘杀!杀!杀!’。
而站在齐章父亲身边的刽子手在得了命令之后,便高高地扬起了胳膊。
小齐章的心、眼都紧紧的跟随着那刀刃,眼看着那鬼头长刀在日光下闪出一抹凛冽的寒光,紧接着便划破了长空,直直砍向了父亲的头颅。
……
她的世界里好像瞬时无声了一般。
她看着那刀砍在父亲的脖子上,鲜红色的液体从父亲的身体里奔腾着涌出,激起一条血色的弧线。
她看见父亲跪在地上,狼狈的想要用手堵住脖子,可那刽子手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温热的液体在地上蔓延开来。
她看见父亲的素麻囚衣慢慢被那血色浸染,往日里如松般挺拔威严的身躯瘫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那源自血亲的可怖之景让小齐章看的呆愣在原地,好像有人穿过了她的身体、胸骨,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心。
遮天蔽日般的恐惧如同狂风过境,瞬间将她整个人裹挟。
她在风眼中无法呼吸,动弹不得。
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驱动着她:
还有娘!
她强撑着一口气朝她娘的方向看去。
因着八百多人都跪在地上等待受刑,她娘排在后面,也和她一同目睹了她爹被行刑的过程,她娘哭嚎着跪在地上,呲目欲裂,竟哭出了血泪!
小齐章见娘落泪,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一口咬在身边人的肩膀上,那人猝不及防的吃痛后,松开了齐章,她掉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膝盖磕破后腿上的疼痛,踉跄着朝着拥挤的人群中跑去。
人太多了!
那些围观的人们似乎也被这八百多人一个接一个行刑的场面给震慑住了,都纷纷呆立在原地。齐章向前挤着,费了番功夫才顺着台阶的外延扒在了刑场外。
似乎是母子连心,她娘在行刑前的最后一刻,竟也看向了她的方向,那神情从震惊到心痛,随后张着嘴不知说了些什么。
小齐章的手高高的举着,还没来得及开心娘终于看见了自己,那同样绑着红头巾,拿着鬼头刀的刽子手便迈着步伐朝她娘走来,接着便高高的扬起手中的刀……
“不!不要!”
齐章的哭喊声淹没在喧哗的行刑场内。
她看见娘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下来,不知挡在了哪个刽子手的脚下,那刽子手啐了一口,抬起一脚便踢到了另一处已经行刑过的死人堆里。
那是从小精心养育她、爱护她的娘啊!
如今就这样身首分于两处,连眼睛都还没闭上。
齐章木然的看向远处。
是了,
那些不断倒下的、身首异处的,都是她认识的人。
有从小就抱着她的堂叔,有和她一同在学堂里读书的堂哥,还有从小疼爱她偷偷给她买糖人吃的叔父……
如今,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刽子手的鬼头刀下,没了生息。
“杀……杀的好啊!齐家这群祸患君心、扰乱朝纲的罪臣死有余辜!”
行刑场上,不知是谁先高喊了一声,打破了原本只有刀斩断血肉的可怖声音,接着,原本无声的人群便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纷纷开始呐喊,高呼,叫好。
齐章闻声扭过头,茫然的望向人群。
祸患君心?
扰乱朝纲?
胡说!
几天之前,她爹分明还是得建昭帝倚重的兵部尚书!堂哥、叔父无不在朝官居要职!
和她爹交好的大学士温先生,在齐家府邸办的书塾更是应天府的世家子弟们挤破头都想要进来学史论经的地方……
她齐家一门忠烈!
何以不过几日,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呆立在原处的她,在一片疯狂的呼喊、尖叫声中,被人拎起了胳膊,然后抗在了肩上,逆行在一众人群中。
她还未从极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懵懂的抬起头看向那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