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晦的确是被下了药。
封则一开始还存着折辱的心思,到后来却看不出云晦有半分抗拒,他越狠,云晦就越叫得越勾人。
封则干脆停了动作,等人被身体里的药烧得欲.火焚身,忍不住用那双带着镣铐的手抓他,且又开始欲拒还迎的时候才上手碰了碰他。
到最后天都有些亮了。
这一夜零星落了几个雨点,未压狂躁,不多时就转换为瓢泼雨势。封则伴着雨声出门,没走远,顺着廊下进了西侧院的正殿。
方络躬身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他家主人站在屏风后更衣。
“将军。”方络盯着屏风上搭着的那件里衣,小心地问,“这衣服还留吗?”
封则系完外袍的衣带,连个眼神都没分过去,声音还带着晨起的微哑:“扔了。”
“是。”方络连忙将那件见不得人的里衣收了,吩咐人烧干净些。
再一回头,封则已经在上首坐了,手边挨着一盏下人奉上来的茶水。
许是还有些烫,他只用指背轻轻碰了一下,随即撤开寸许,姿势很不自然,像是刚这么碰过什么人。
方络强迫自己把脑子里的东西扔出去。
封则没发觉底下人的异常,一边试探似地碰那盏茶,一边问:“他醒了吗?”
“没,睡得很沉。”方络知道这是在问云晦,“刚请了太医院的江太医过来,需要太医诊完脉来向将军回话吗?”
“不用。”封则眸色极深,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走一趟控鹤监,让张禀忠过来见我。”
控鹤监在新朝是个极特殊的所在。
前朝女帝在位时广推男风之好,专设一衙署招揽男宠,非调.教便饮宴,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这朝堂中的一处漏洞。
留存至今,大多时候都用来关押获罪为奴的奴宠。
云晦从昭狱出来后就一直被关在那儿,一应处置都要过监丞张禀忠的眼。
手边的茶盏温下去三分,刚能入口的时候,张禀忠便已经到了。
雨水仍然没有消下去,张禀忠身上的官袍都已经被淋透了,他进屋前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带去额上一层冷汗,这才随方络进去。
“来得倒是快。”封则并没有抬头看他,只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温度刚好。
张禀忠虚虚一笑,抬手朝封则行了个礼,说话时还有些讪:“将军传召,下官岂有怠慢之理,只是不知……”
“喀”一声,茶盏杯碟相撞,被封则单手放回到桌案上,张禀忠的声音也就戛然而止。
“你我同朝为官,何必这么多礼。”
这话说得不冷不热,仔细听来怪渗人的。
封则名声在外,都知道他喜怒无形又阴晴不定。
张禀忠只稍微一想便觉得心里发慌,抬手又抹了额头一把,再抬头的时候脸都僵了,“将军是我朝新贵,如今西峡五境平定,将军功不可没,朝中上下都要倚仗将军。”
恭维奉承的话听多了,封则竟觉得很没意思,冷笑一声,忽然问:“张大人,你心虚什么?”
“下官,下官……”
不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封则便又笑开,眸子里透着冷意,语气却又听不出什么了。
他说:“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云晦的事。”
封则昨日赎回了云晦,不过一天就请张禀忠过府,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仍装作不知,问:“将军说的,是荣国留下来的那个小余孽?”
“嗯,是他。”
张禀忠一笑,恭谨道:“此人身份不同,是陛下钦点的‘奴宠’,控鹤监上上下下无不尽心,将军放心……”
张禀忠一顿,忽然抬头笑起来,“该教的都已经教了。”
封则坐在上首淡淡地睨着他,没有表态,眸中神色令人捉摸不定。
张禀忠默默猜测自己是否说错了话,不等深思,就听见封则的声音传过来。
“他的身子有些不对,是喂过药吗?”
“喂,喂过。”张禀忠以为是云晦的表现让封则不满意,特意拿手在身后比划了一下,“石硫磺,是用在那里面的,喂上十天半个月,这毛病就戒不下去了,几乎夜夜都会发.情。这是控鹤监的‘规矩’,下官自然办得妥帖。”
封则握着茶盏的手倏地收紧了。
年少时父亲让他入朝为官,不惜多番打点,令他跟随朝中权贵子弟“长长见识”。
那时候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