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
得了赏钱李老板自然开心,这一路笑着出去,却被人抓了个正着。
一抬眼瞧见人,她立时就要行礼被随手按下,任徵问:“都同她说明白了?”
“说了!小姐聪敏,一点就透。瞧着并没有排斥之意,喏!这是小姐选的布!”
“那就好,那就好,”任徵看着布料,他一个大男人自然瞧不出什么好赖,却宽心不少,“找最好的绣娘,必得叫我女儿风风光光地参加!”
“侯爷放心,错不了的。”
如此,镇国侯才负手松了口气。
原以为这便就算了,没想到晚些时候,恬院又来了一位客人。
说是客人其实也不准确,芳菲通传的时候面色有些古怪。
“怎么?”晋舒意转头。
“是玥姨娘。”她道,“小姐,见不见?”
她如今是侯府的嫡长女,自然没有拜见姨娘的说法,可是初来乍到,姨娘便就自己找上门来,多少叫人觉得有点来者不善。
所以芳菲这问得也不错,倘若是她不乐意,便是不见也没什么。
其实来之前她便就晓得有这么一个人,任徵这么多年未再娶妻不假,可身为镇国侯,倘若是这么多年府中连个主中馈的都没有,属实也有些不切实际。
那日他同外祖坦白的时候,她便就已经在门外听见了,只是第一日入府时任徵没提,她也没问,如今——
手里无意识又翻过一页,晋舒意抬眼:“叫她进来吧。”
玥姨娘保养得当,瞧着倒是年轻,听说其父原是任徵手下,临终前将其托付给了侯府,至于如何成了姨娘,晋舒意并不想知道。
不过看起来应也是自愿的。
她打量人,人家自然也是打量她的。
玥姨娘眼睛扫过她手中的账本,不过一眼便就矮身:“昨日便想来见过小姐,怕是小姐一路奔波辛劳,因而今日才来。”
她这一礼,叫晋舒意有些坐不住了,立时就跟着起身。
玥姨娘一怔,抬起眼看她。
晋舒意被芳菲捅了一下后腰,这才反应过来,姨娘对她见礼本就应当,不必还礼的。
可晋家从没有过什么劳什子的姨娘小妾,她自小便也只晓得长幼尊卑,眼前人瞧着比她年长许多,这般受礼实在还有些不适应,是以她咳了一声道:“不必如此客气,坐吧。”
玥姨娘神色微动。
待二人都坐下,她才复又开口:“小姐在侯府,吃得可还习惯?”
“尚可。”晋舒意不知其深浅,答得也圆滑。
那玥姨娘听着便就笑了:“小姐莫要多想,我今日来,其实是听说小姐要去参加花朝宴。”
“你也要去?”晋舒意问。
“那般场合,我的身份自然是去不得的。”玥姨娘直接道,面上却坦荡,“只是小姐刚刚回京,身边若是没有女眷相陪,恐怕会有不便,是以我来给小姐送个东西。”
说罢,她偏身往后,外头的侍女便就进来捧上一本册子。
玥姨娘拿着那本册子重新起身近前:“这是与会的各家女眷和贵人图册,上边都注明了各人的特点,想来小姐拿去应是有用的。”
这一桩,竟是晋舒意不曾想过的。
倒是玥姨娘,她既是姨娘,如她自己所言,是没有资格陪同任徵出现在这等大型公开场合的,那么得见这图册上人们的机会便也不多,怎么还能制成册子来帮她?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这册子并非是她的东西。
晋舒意几乎毫不费劲便就猜到是谁的手笔。
从李老板到玥姨娘,她这便宜爹爹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想帮她参加花朝宴啊,这不禁叫她多想了一些。
“大小姐?”
见她未动,玥姨娘又唤了一声。
回过神,晋舒意接过:“如此——便谢谢玥姨娘了。”
接下来的时间,玥姨娘讲,晋舒意听,从众夫人讲到各家姑娘,配合着画册中的图,倒是不难记。
再往后翻,便就到了男客。
很显然,这一块玥姨娘自己也不是很熟悉。
女眷么,至少还是见过一二的,而这男客么就有些够呛了。
晋舒意也不打算为难她,人家这说了小半日已经尽力,怕是都快要后悔领了这差事来。
“剩下的我自己来看吧。”
“也好,”玥姨娘点头,“不早了,我这就不耽搁小姐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