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安仪郡主小院中。
“你说什么!”安仪郡主杏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
高护卫低头看自己靴子,没有接话。
“是他自己说的还是别人说的?”许久后安仪郡主出声,声音很轻要是不注意还听不真切。
高护卫想装听不见的,偷眼看郡主的坐姿应该是面向自己,说不准还瞪着自己。
没办法只好招供,“开始是别人说的,薛爵爷还没回来,后来回来了我听那意思也是这样。”
“他自己怎么说的?”安仪郡主不想听他怎么分析,只想知道真相。
“世子问他拿钱是不是为了娶亲,他说不是。”高护卫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不知道要不要原话说出来。
“他说不是?!”安仪郡主提高了音量,“他说什么,快说!”
高护卫苦笑,“他说是给他孩子留的。”
“他,他有孩子了?”郡主俏脸又恢复白色,好像还更白了些。
“没。”
安仪郡主死死盯着高护卫青色头巾包着的发髻,真想拎个什么东西砸上去,这话说得这么刁钻,是怕死不掉吗?
高护卫心想就知道原话不能说,还非要说,这下不乐意了吧?他知道郡主一会儿喜欢一个,现在估计又是轮到薛平。
对此他也不做什么评论,做好他的护卫就成。
“你给我好好说。”安仪郡主话语间隔很长,差不多就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口。
高护卫一副苦瓜脸,“很长的,还有好些话我也记不得了。”
安仪郡主也是气昏了头,想想就知道这不可能,要是两人间的谈话还能想起些,听他说薛平家里好些人,那就不可能复述。
“再说一遍吧,大概意思就成,别加你认为的,就说事。”
“哎!”高护卫低头着头在撇嘴,刚已经说了遍了,不就是说了自己认为薛平拿了钱是娶亲的,结果惹了这位姑奶奶。
他认命,开始从自己和公羊晨回城说起,刚说到薛平拿出两张银票,又被打断。
“你确认是两张银票,不是一张?”安仪郡主对具体多少两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为什么有两张,或者说她现在已经接受了事实,就是想抓住那个坏她事的。
“嗯,两张,薛爵爷看着还没见过银票,错把编号认为了数字,数了七个数还以为就是银票面额。”
高护卫想起薛平当时的囧相就想笑,然后又把头压低了点,当着气头上的郡主笑,怕是明天就要当马夫去。
似乎是想到薛平那蠢样,安仪郡主红唇微张,双眸也带上水雾。
好半晌,就在高护卫想稍稍变化下站得发麻的双腿时,郡主终于又出声,就是这话语中的内容让高护卫想把两个耳朵打通,这样就能左耳进右耳出。
“只要六百两,给了三千两,真是怕他娶不上,说着为我着想,可是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多想想呢?”
安仪郡主自言自语,说完发现高护卫还在,她脸色羞红,“你怎么还在?”
我为什么还在?那我应该在哪?高护卫猛然抬头,看到郡主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赶紧躬身往外退。
“回来!”
高护卫右脚跟已经摸上垂花门门口的花纹石了,闻言只能灰溜溜回来。
“你去盯着。”
高护卫身子颓然低了些,“郡主,我不能离开啊,不然王爷。”
“啪!”手掌和石桌拍击的声响。
“是!”高护卫只能答应,可是答应后又傻眼,盯着什么啊?
“郡主,我盯着哪里?”
你盯哪里?你不能盯着薛平去的!盯着他下聘礼,盯着他娶妻,再盯着他入洞房!
安仪郡主银牙紧咬,恨恨看着这个平时话不多但是很是可靠的护卫小旗,知道他装聋作哑就是排斥自己和薛平的事,也就是不看好他们。
她越想越气,不过气过后还是只能吩咐他去做事,心里暗暗后悔自己把身边丫鬟女官都赶走,不然这会儿这么重要的事哪里会嘱托一个糙汉。
“你叫上两个人给我守着薛平的家,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回来汇报,还有给我。”说着她又羞红了脸。
“给我盯着薛平,要是看他去找哪个媒人就,就给我使坏!你听得懂,别装傻!”
桃花眸子审视着高护卫,就等他说个‘不’字好斥责一番,真是倒反天罡,竟然管上她的事了!
高护卫心里哀叹,刚才就是怕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