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胆子跟那位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邻居进了裁缝店。
门口的迎客铃响了,一踏入,他们仿佛走进了上个世纪,外边还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叮叮当当有电车驶过的民国。
这里面的装修风格,好像就属于那个时代,一直未曾向前。
殷潼去看那几个穿着衣服的模特,不是现在常用的塑料模特,而是老式布艺的,特别沉的那种。
都没有头,只有身体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有男有女,展示着身上的裙装、旗袍、中山装或是西服。
而窗边摆着的,是那天从窗户坠下的,穿着鲜红色连衣裙的,她以为的尸体。
“两位,小店夜间不营业。”
一个老婆婆提着盏明明灭灭的煤油灯,从那堆布料里走出来,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好像千与千寻的老婆婆走进了现实。
“半夜不营业,就不要半夜去吓人。”殷潼转过身去看她,“人很脆弱,你不知道吗?”
下一刻,那堆布料像是忽然有了生命,像蛇一样从地上腾起,向殷潼和程韶卷来,要将他们捆作一个茧。
程韶握着那枚平安扣,不知进退,只能靠向殷潼。
雾气将她包裹。
比睡前的水乳还要滋润。
水雾在空中凝成冰刃,呲拉一声,将她面前的布料割破。
紧接着不断的裂帛之声,碎布像是雪花般纷乱落下,程韶几乎寻不到殷潼去了何处。
金蝶比翼双飞裂空而来,穿过那碎布与牢笼似的长发。
一柄镶金玉钗,映着一点孤火,抵着程韶的喉间,将她逼退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