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凯文……你知道的,只有我能做到。”
直升机上,身着紧身战斗服的男人熟练的束起了那一头乌黑顺滑的中长发。因为某两个人喜欢摆弄他的发型,所以他一直没剪。
“可是,在约束之律者的结界里……身为律者的您会……会……”
在直升机的下方,不足百米的高度。一道球形的泛着金色微光的结界,如天界的壁障,隔开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生与死的世界。
越过那道光幕等待着他们这些身体已经与崩坏结合的融合战士的,就只有死亡。更何况是老师这种,完全以崩坏能维持存在的……律者。
面前已经整备完成的佑氡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凯文,然后在对方瞠目结舌的状态下硬生生的从自己胸口处挖出了一颗深邃漆黑,如同深渊一般的宝石。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是凯文……”
掂了掂手里的分量,明显虚弱了很多的佑氡无声的笑了笑,然后蹴然用力,将手中的核心捏捏成了碎块。
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的波动从碎裂的核心之中逸散而出,然后在彻底散开之前被佑氡全都吞入口中。
“凯文,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能教给你的最后一件事情……死亡确实很可怕,但是……总有什么事情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
男人一跃而下,如扑向业火的飞蛾。
……
同一段记忆同时在凯文和西琳的脑海中浮现,那是一个惨剧,只有一个人的惨剧——约束的惨剧。
那完全是纯粹的暴力比拼,压榨核心的全部潜能,抽取身体里的每一分力量与约束的权能对垒消耗。
对于凯文而言,那是他过往的伤痛之一,是他多次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痛恨的一个缩影。
而对于西琳而言,这段源自神明的记忆显然有更为重要的意义。
她从中察觉到了核心最暴力的用法,但最重要的还是那句她永远也忘不了的话。
「总有什么事情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
在此之前,西琳最强烈的意志就是复仇和求生,两者之中显然求生占据绝对的上风。
但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这个理应摆在最高优先级的选项有冲突。
无论是对死去的母亲的依恋还是说对那些同期的伙伴们的珍惜,又或者是对贝纳勒斯受伤的心痛……然而真正将这种冲突摆在了明面上的,是另外两件事。
首先就是在被这个白毛怪物打倒之后,她明明可以通过虫洞独自逃离,却因为贝纳勒斯的缘故,她犹豫了。
然后就是她犹豫之后察觉到心中的绝望除了力量面对死亡的恐惧和无力之外,还有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那是害怕被唯一关注她给予她帮助之人厌弃的恐惧。
这两点困扰了西琳一段不长的时间,因为她很快就在发现那个核心的终极使用方法的同时,在一句话中找到了答案。
没错,正如神明大人前文明的化身那样——死亡并非最可怕的事情,在更可怕的事情面前,即便是她也可以直面死亡。
在效仿记忆中的神明大人的化身捏碎核心并全部吞掉之后,西琳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心中的恐惧逐渐转变为熊熊的烈火,她将燃烧生命的余烬——为了唯一关注着她的人。
……
“好、好恐怖的力量……这就是律者被逼到绝境的反扑吗?”
德丽莎艰难的维持住身形,看着空中那狂躁暴乱的身影,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那不是人类可以力敌的力量,那就是名为「律者」的存在、崩坏的使徒……这、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面对的敌人吗?
“阿佑曾经,就是……就是这样做的吗?”
与没见过世面的现代人不同,这群老古董脑子里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虽然佑氡一直不肯提起,凯文也在佑氡的示意下缄口不言,但他们都知道那场约束的灾难是被谁解决的。
「约束的惨案」之所以会被称为「惨案」,就是因为当时的情况足够惨烈。尽管从结果上来看,约束之律者带来的牺牲人数居然惊人的为零,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不惨烈。
虽然没人知道那场战斗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但当指挥部检测到律者反应完全消失,众人焦急前往崩坏爆发的核心地点时,他们看到的就只有一个人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以及一头未曾被收录过的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