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一点,事情似乎明朗了,哈克曼教授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而海默尔斯刚好在对面。
于是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他们两股势力交锋的焦点,这可有点儿殃及池鱼了,要知道谁当校长,自己可没有一点儿兴趣。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军官培训班的学员,仅仅在这所院校待三个月而已,权利归属和自己没有一丁点儿关系,甚至这座学院关门大吉,都和自己毫无瓜葛。
“不,这是暴乱,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海默尔斯的态度很坚决,他认为李辉的做法太过出格,一定要严重处罚。
“如果这样做,我们将会站到所有学员的对立面。
何况按照普鲁士的传统,以及帝国法律的规定,学员有权利公开表达自己的看法,我们不能利用职权进行打压。”
哈克曼教授继续为李辉辩护,同样不肯相让。
“对立面?
难道他们这样目无法纪,我们还要鼓励他们不成。
哈克曼教授,请记住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军人,是萨克森帝国的军人,他们的首要职责是服从,而不是什么表达意见。”
海默尔斯的声音越来越高,已经接近咆哮。
“海默尔斯主任,我们是教育者,这里是院校,不是审判庭。”
哈克曼教授突然站起来,一双眼睛愤怒的盯着海默尔斯,大有一言不合,就扑上去开打的架势。
“我是院长,哈克曼教授,你似乎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海默尔斯也站了起来,他比哈克曼稍微高一点儿,妄图用俯视的角度,盯着这个秃顶男人。
“好了好了,两位,都座下吧,还有学员看着呢。”
斯图加特军官学院的两名高层人员吵了起来,这让那名不知来自哪里的中校不得不起身,劝阻双方。
两人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来,他们都不看对方,只是把头扭到一边,这一幕让李辉想要发笑,但考虑到场合,只能拧着大腿,强迫自己保持严肃的状态。
“还是我来问吧,对于你的行为,海因里希学员,你有什么可说的么?”
中校眼见这场问询就要变成闹剧了,于是只得自己开口。
“是的,我觉得我的行为完全符合规定,既不是哗变,也不是暴动,而是单纯的请愿,希望我们的声音,能够被更多人听到,避免国家遭受加洛林人的背刺。”
李辉淡定地说着,他知道这一刻对自己很重要,是他能否在这个国家立足的关键。
这是他的谋划,他不能功亏一篑。
“老实说,我并不这样认为。
你是在职军人,而且据我所知,还是一名优秀的军人。
在这场战争中,你有过非常出色的表现,甚至获得了普鲁士勇士勋章这样的殊荣。
但这不是你对帝国高层决策指手画脚的理由,听着,中尉,你过界了。”
中校很严肃地盯着李辉,展现出极强的压迫感。
“如果您觉得,我,或者说像我这样的学员,发表对战争的看法是一种越界行为,那么很抱歉,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依然会选择这样做。
因为我觉得我的看法是正确的,一切都是加洛林人的阴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祖国沦陷。”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中校先生,我以一名萨克森帝国军人的身份起誓,我希望能够避免这场灾难,为此我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因为我必须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必须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兄弟。”
李辉的语气很坚决,他突然站起身,从口袋里将自己的勋章全部拿出来,一一戴在胸前。
而且一边戴,一边唠叨着。
“这是我获得的荣誉,但并不完全属于我。
因为这些勋章,记录着一场又一场残酷的战斗,我的很多战友倒下了,再也没有醒来。
只有经历战火的洗礼,才能知道和平的珍贵,然而我们不能接受‘虚假的和平’,加洛林人一定会再度发动进攻的,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而已。
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愿,否则我们将会坠入黑暗。
作为萨克森帝国的军人,作为一名基层军官,我必须行动起来。
因为默不作声,才是真正的背叛,背叛了良知,背叛了忠诚,更是背叛了那些长眠在前线的战友。”
李辉用沉重的语气说完话,所有勋章也全部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