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跟着哭了。”
贺婷芳破涕为笑:“傻孩子,我哭是因为我高兴,你能醒过来就好,别的妈妈都不求。”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越越,你饿不饿啊?我这来得急,什么都没带……”
危越一把拉住站起来就要出去给自己买饭的母亲:“妈妈,我已经吃过饭了,是医生给专门配的营养餐。”
贺婷芳这才重新坐下来。
危越垂眸,看向她的手腕。
他刚刚摸到了一个珠串,被母亲全部吸引过去的注意力回来了一部分,他闻到了一缕极淡的异香。
非常淡,像是往大海里掺进去一勺糖水,需要很细致才能从空气中将其剥离出来。
他的妈妈不喜欢戴首饰,连耳洞都没有,这珠串……
“是姐姐给你买的吗?”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而他的母亲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不是:“这是去庙里拜佛的时候求的。”
那个寺庙很灵验,是她的朋友推荐给她的。为求儿子平安,贺婷芳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高铁,又爬了几个小时的山,才求来了这一个珠串。
危越的眼睫颤了颤,上面的水汽还没有干透,他握了握母亲的手腕,像是安慰,又像是另一种更加酸涩的情绪。
母子俩又聊起了天,大半年的时间太长了,他们都有许多的话要说。
一天不够,以后还很长,可以说很久。
危越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接上两句,不让母亲再红了眼眶。
他一只手输着液,另一只手掩在被子里。
轻柔地,将那缕从珠串里抽出来的,无知无觉地缠绕在他指尖,企图吸取他血肉的黑气碾碎、吞噬,一点不留。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贺婷芳正好说到了上幼儿园的外孙女。
——他的世界也不正常了。
或者说,这个世界一直就不正常,只是从前的他不知道而已。
挺好的。
危越想,现在有了第二个好消息。
他被拖进“无尽轮回”也不全是坏事。
贺婷芳意犹未尽地停下话头,为脸色苍白但眼睛很亮的儿子拉了拉被子:“瞧我,光顾着说话了,你刚醒,得多休息。”
她动作熟练地按下床头的按钮,将升起的病床慢慢放平,“睡吧,越越,妈妈守着你。”
危越乖乖地躺下,没有说让妈妈也去休息的话,他知道,仍然感觉不安、不真实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已经回来了,他们都有时间去好好地、慢慢地确认。
他会保护好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