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尽快去派出所问问,军人家属的事情。
也算是因祸得福,她终于想起失忆之前的事情。
秦有绒命运实在坎坷,从出生起便被送人,到了魏县城里一户人家当童养媳,给她取名叫魏招娣,本是想生儿子,结果儿子没有,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女儿,当然都没有生下来,等到她十几岁了,还是没生下儿子,彻底无望后那家人就把她赶了出来。
她也不想待在她家,这么多年除了给他们当佣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可是她也不知道去哪里,秦有绒生得好,才十五岁的时候就出落得极好,被街上的流浪汉追,她慌不择路进了一户人家。
那家一看就和养父母家不一样,伯父和伯母人很好,看她落魄,就让她在家里住下了。魏伯母家有个儿子,当兵去了,平日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平时就两个老人在家。和街道办那边说一声后,就把身份证明办了下来,伯母说她就在家里住着,平日里有什么需要她帮的就帮些,没有就一起闲着,要是以后她和她儿子看得上就当她儿媳妇,如果看不对眼,那就收她当干女儿。
秦有绒自然没有什么怨言,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路了。她感激他们,哪怕后面魏伯母让她和魏川结婚她也同意,对她很好,把她当女儿疼,她不觉得这是苦。
魏川当兵像消失了一样,常年不回家,做的也是危险任务,魏伯母经常担心那天见到儿子的尸首,她想让儿子结婚安定下来,至少留个后,秦有绒答应了。
那天伯母直接给魏川发了电报,直接通知他,他有媳妇了。等他回到家的时候,酒席都撤了。
想起魏川那张冷漠的脸,秦有绒心肝一颤,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眼里像有做冰山,身姿挺拔,眼神冰冷地扫过张灯结彩的院子,冷漠地像一把剑,发出摄人的锐意。
她害怕地低头不敢和他对视,回到新房里。不知道爹和娘是怎么和他说的,只知道他默不作声地来了新房,没和她说一句话。秦有绒颤颤巍巍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魏川动了起来,红浪翻滚,这一夜痛得她完全记不住后面事情,第二天起来他已经走了。
听娘说,有紧急任务,下半夜连夜走的。
秦有绒听完便忘了,只要他不在眼前,她是不在意这个人的。
这天后,她有了安安,可是还没等她生下安安,洪水来了,爹娘为了把她送出来被水冲走了,她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失忆了。
娘说,魏川在xx部队当连长,她得去找他。她没有办法一个人带着安安在这里生活,没钱没地,家里还没人,她就像狼群的羊羔,会被生吞活剥的。
“妈妈,喝水。”
安安提起桌上的壶给秦有绒倒水,秦有绒心软软的,她的安安就是她这世上唯一不能放弃的存在。只要能让安安好,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她接过水,想了想,把玉葫芦隐藏在手心里忘杯子里倒了好多仙露。她的身体要在好一些才行,她喝了一口,又给安安喝。
这会儿娘俩坐在国营饭店等饭,安安这几天也没正经吃饭,她也饿得不行,这一顿必不可少。
秦有绒决定了,吃完饭就去派出所,她记得村长说过,县里派出所所长是退伍的军人,以前职位很高,肯定有门路联系部队,就算不是,她报警找丈夫也是应该的。
“所长,有个妇女坚持要找你,说她是军人家属。”
秦刚皱眉,军属找他做什么?不过还是叫了进来,即便退役了,军属的忙能帮还是要帮的。
门外走来一个裹着白布的女儿,衣领上还蘸着血迹,他立马站起来,“同志,你来报案吗?”
这样子怪不得他多想,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怎么看都是凄惨。
秦有绒苦涩地摇摇头,“所长,我是来请你帮我找我丈夫的。”
秦刚一懵就要打断她,秦有绒赶紧接着说道:“我丈夫是军人,前些年家乡发水灾,公公婆婆去世了,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失忆了,也是昨天磕破了头才想起我丈夫。他是xx部队的,叫魏川,我记得他当时是连长。能不能请你帮我联系一下?我是魏昭。”
这一连串说的,秦刚捋了捋头绪,才明白是什么情况。
面前的妇人头上裹着布,布上隐约能看到红,满是憔悴,孩子虽不至于面黄肌瘦,但是确实比不上他家孩子白白胖胖。
他当机立断,就答应下来,又问了些细节便让秦有绒去休息。
“同志你放心,我立马打电话去联系。你先去外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