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墨连衣看见他摆放在桌上的双手,彼此纠缠,时而剧烈抖一下,火热的掌心轻轻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算了,哥哥,我不会觉得你失礼,你可以暂时不看我,听我给你解释吧。”
墨连衣的掌心像是一团烈火,短短几秒,他的心都快烧焦了,莫名其妙格外焦躁,风止月猛地抽开手。
“我不喜欢热的东西。”
墨连衣愣了一秒,缓缓收手,随即温柔地笑了笑,“好,那哥哥可以听我说了吗?”
风止月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看了墨连衣一眼,起身趴在窗口,流动的空气冲刷着体内的焦躁,心凉了不少。
“哥哥,想必你已经知道,你和琴建立了联系,能够用灵气催动琴音对人造成影响。”
“嗯。”
“人是灵气,鬼是鬼气,就是这么简单啦,说起来,这次还真是棘手,我们接下来要去玄榆。”
“嗯。”
他们得去一趟玄榆,那是鬼母子的故乡。
无缘无故拥有这么强悍的鬼气,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那里可能会有想要的答案。
从风止月的种种行为来看,他失去了最基本的生活能力,且不说不会与人交谈、行事畏畏缩缩,他甚至不能独自在客栈住下。
他好像什么都不会,像是与世隔绝过,正在追赶新时代的旧一代人,可他是贵族,又是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
风止月安静地看着窗外,墨连衣通过此情此景,联想到他孤身一人被囚禁,日日夜夜通过一方小窗,吹着来自外界的风。
哥哥,在想什么呢?
墨连衣穿好衣服,把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上,一回头,风止月还在迷茫地盯着他,只得无奈笑着摇摇头。
“哥哥,快些收拾,我们要启程了!”
风止月眼神木讷,赤着脚呆滞地走了过去,将外衣随意地披在肩上,时不时偷瞄一眼墨连衣,又低头捣鼓一下腰带。
墨连衣看了一会,才发现他不会系腰带,于是,快步走了过去,顺手接过腰带。
“来,我教你。”
风止月愣了一下,沉默地盯着他的一双手,眼见着墨连衣这样一穿,那样一扯,腰带便完美地系在腰上。
他伸手摸了摸,其实……还是没看懂。
墨连衣从他这迷茫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了,于是,将他盖在腰带上的手拉了起来。
“好了,哥哥,下次再教你,多学几遍就回了,去抱来你的琴,我们出发吧。”
风止月忽地瞪大眼睛,对对对!还有琴!
他连忙跑去角落,将自己藏好的琴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琴身斑驳,看起来久远又破旧,然而他依旧当个宝似的,生怕被磕到碰到。
墨连衣背好两人的行囊,将木棍系在行囊上,朝着风止月伸出右手。
“哥哥,小心楼梯,别被琴挡了视线。”
风止月抱着琴的手一紧,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墨连衣,神色不明。
刚出客栈门,头顶传来清亮的口哨声,那人压着帽沿,曲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悬挂在空中,慵懒随意。
墨连衣只看了一眼便要带着风止月离去,然而,他刚触碰到风止月的手,被他紧绷的身体吓了一跳。
他一转头就愣在原地,风止月的眼里夹杂着别样的情绪,有羡慕,有嫉妒,有恐惧,又有着想要亲近的渴望。
风月祁掀开斗笠,径直忽视墨连衣的存在,冷淡地瞥了一眼风止月,吐出嘴里的草根,声音像是从北极刮来的风,刺骨冰凉。
“还活着呢?竟然也没被人打死。”
恶毒的话语深深地刺伤风止月的心,他抱着琴的双手,颤抖地紧了紧,语气有些哽咽。
“兄长……”
风月祁懒得等他说完,簌地一声从房顶跳下。
“风兴和怕你尽在外面丢人现眼,让我带你回去。”
走近了些才发现风月祁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瘢痕,狰狞得可怕,然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丝毫不在意,也不遮遮掩掩。
这是风止月的亲兄长,墨连衣也不好贸然与他对抗,他静静地候在一旁观察风止月的反应。
风月祁脸上平淡如水,走近的同时,紧盯着风止月,希望他能尽早给出一个答案。
风止月嘴唇苍白,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墨连衣神色一动,心跟着悬了起来。
“兄长……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