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陈启澜被鲜血染红的病号服,看到他苍白的嘴唇与额头冒出来的汗珠。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能不心疼呢?
“我的车在门口,让司机送你们过去!”
陈钊摆了摆手,与秦舒窈说话的语气温和不少。
“他性子倔爱闯祸,你多劝劝他。”
秦舒窈微微一笑,点头牵着陈启澜离开了。
见状,裴落樱也挣脱开束缚,狠狠瞪了陈钊一眼,又在苗新榕背上补了一脚,拎着自己的提包追出去。
陈钊遣退了其他人,房间里只有苗新榕的哭声。
“我好痛!我胳膊肯定被裴落樱打骨折了!”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楚楚可怜说道。
然而陈钊望向她的眼神里没有怜惜与心疼,只有无边无际的厌恶。
“谁让你离开京城的?谁让你来见阿澜的?”
他眼神幽冷,只扫了苗新榕一眼,就让她心惊肉跳。
“我听说他受伤了,不管如何,我都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母亲来看望儿子,这不是应该的吗?”
苗新榕努力替自己辩解。
“更何况,当初婆婆留下遗言让我照顾陈家长孙,沐雪去世前更是将阿澜托付给我……”
“闭嘴!不许提沐雪!你没资格提她!”
像是被触碰到逆鳞,陈钊的表情陡然变得愤怒失控。
他几乎在咆哮,提及“沐雪”这个名字时眼底带着深深的痛。
沐雪,陆沐雪。
那是他爱到心尖尖上的姑娘呐,是他情窦初开就惦念难忘的小女孩,娶她那日,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苗新榕,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打阿澜的主意,否则你担不起这个后果!”
陈钊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威严。
“这件事就此打住,你马上给我滚回京城!”
听到这话,苗新榕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就此打住?
她差点被裴落樱给打死,现如今一句交代也没有,就让她灰溜溜离开?
“陈钊,你忘记你母亲临终的遗言了吗?她说我是你家的恩人,她让你好好对我!”
“我被裴落樱打成这样,身为丈夫的你难道不该替我讨个公道吗?”
苗新榕理直气壮质问。
这些年每一次她犯错,都会祭出陈钊过世母亲的遗言来绑架要挟。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陈钊抬起眼睑扫过她的脸,带着轻蔑。
“你说什么?找裴落樱讨公道?陆晋中眼下正在距离此处不足百公里的三十七师师部开会呢,我帮你打个电话请他过来?”
听到陆晋中的名字,苗新榕的脸色又是一变。
“今天这事儿归根究底还是秦舒窈惹出来的,裴落樱可以不道歉,但秦舒窈必须得给我认错!”
陈钊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苗新榕,久久,他忽然笑了。
“你要道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