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众人的情绪都被这顿年夜饭吊着，但见到那一桶一桶黑乎乎的东西，能高兴起来的大概就只剩沈清雾了。
沈清雾没看明白桶里是什么东西，但那股腥臭的味道险些把她呛个跟头。
她从江家人的抱怨声中听明白了，这是猪下水，一般用来喂狗。
“这可是荤腥，你们爱吃不吃！”方达趾高气昂地喊着，全然不似和沈清雾说话时候的态度。
确实，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穷讲究什么？
江家人一边抱怨，一边去盛饭。
沈清雾却偷偷笑着。
这股腥臭味她也接受不了，可这味道能掩饰别的味道，她之前偷偷在空间里炖的肉，这会儿刚好悄悄拿出来吃。
幸好江离根本不屑跟她同桌，沈清雾就和阿暖躲在角落里吃独食，碗里有菜也有肉。
阿暖比划：娘，年夜饭可真好吃！
沈清雾：乖宝多吃，长高高。
两人开心地吃着，还顺便听着顺溜跟江离聊天。
“少爷，这饭做的，还不如小红那手艺呢！”
“这会儿想人家了？当时人家有意嫁你，你还不乐意呢！”
“我能乐意吗？她虽然长得好看，但做饭手艺太差了！”
“后悔了吧？那会儿我说帮你把她要过来，再还你自由身……”
“少爷您说什么呢？我的命是您救的，我这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闭嘴！”
“嘿嘿嘿……”
沈清雾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竟然不知道顺溜和小红是这种关系。
那么五夫人到底去老太太院里做什么，是不是掉包她的贺礼，小红会不会跟顺溜透露过？
在问顺溜之前，沈清雾先搜索了一遍记忆，总结了一下顺溜的为人。
他其实挺二的，但对江离特别忠诚，因为对江离忠诚，所以一直都对沈清雾有怨气。
恐怕不好问话，需要先套套近乎。
吃过饭，沈清雾找了个僻静之处，特地让小竹去请他。
顺溜人是来了，但却不情不愿的，“少夫人，什么事？”
沈清雾温和道：“你今年有二十了吧？”她想先跟顺溜套套近乎。
谁知她才说了这么一句，顺溜马上就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嗷嗷喊着：“我不娶小竹！绝对不！”
沈清雾一头黑线，“你冷静点。”
小竹鼻子都快被气歪了，“谁要嫁你？我就是嫁猪嫁狗都不要嫁给你！瞧你那小眉小眼的，贼眉鼠眼！”
“我贼眉鼠眼？！瞧你那大手大脚，败家！”
“我大手大脚怎么了？大手大脚干活麻利！瞧你那小胳膊小腿，连个鸡崽子都逮不住！”
“谁说我逮不住鸡崽子？我每天都跟着少爷……”
顺溜说着说着戛然而止，气鼓鼓地瞥了小竹一眼，然后决绝道：“反正我不娶她，夫人不用操心我的婚事！”
沈清雾嘴角抽了抽，示意小竹先抱着阿暖下去，然后正了正神色，“我今天不是要说你的婚事，我是想问你一件事。”
“夫人问吧，能说的我就说，不能说的你逼我也没用。”顺溜还气鼓鼓的。
“你跟小红很熟？”
顺溜想了好一阵。
沈清雾又是一头黑线，“这也不能说？”
“能吧，反正她没跟来。我跟她不算很熟，就只是她想嫁我，我不想娶她，仅此而已。”
这种关系还不算熟？
沈清雾心里嘀咕着，又问：“她有没有跟你说过，老太太生辰那天，五夫人去老太太院里做什么？”
“说倒是说了……”顺溜瞥了她一眼，“可这事我不能说。”
沈清雾眯了眯眼眸，看来确实有猫腻。
顺溜说完，又瞄了她几眼，然后突然快速道：“夫人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要跑。
可沈清雾怎么能让到嘴边的线索跑掉？她一把就拽住了顺溜的后衣领。
顺溜确实有点瘦小，竟然被她拎小鸡仔一样拎了回来。
“少夫人，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我知道您问这些都是借口，其实就是想让小的在大少爷面前说您的好话。可是您应该知道，您和少爷到了这个地步，说好话根本没用……”
沈清雾头上飞过一群乌鸦。
原主啊原主，你倒是路子挺多，但怎么都这么龌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