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突然喊住他们,指了指旁边的三轮车,说:“你们骑三轮车去啊,走路不仅慢还有点远。”
杜芊蔚眉头一皱,她讨厌坐三轮车,在土路上颠簸的人脑浆都要混匀,可又不能直白地说,像嫌弃似的,于是每次都找理由步行。
这次她看了身边人一眼,讪讪地笑笑,理所当然地用沈岩庭当挡箭牌,“不用了,沈岩庭说他想散步。”
这样说完,她还不忘头一转,友好地询问旁边的男人,“对吧?”
沈岩庭微垂下头,先“嗯”一声,等到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他开口了,“不知道喜欢散步的是谁。”
杜芊蔚眼睛扑闪扑闪,虽然理亏,但依旧不忘争辩一句:“可能咱俩都喜欢。”
只是她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声气音,仿佛是沈岩庭在笑,“有人昨天吃饱了就上楼睡觉,那时候怎么没想着散步。”
“我忘了。”她继续说。
“是吗?”一句轻问落入耳中,下一秒,杜芊蔚头上突然被放了一个东西挡住视线。
她不明所以的停下,接着一道清润声音溜进耳朵,“那你忘性挺大。”
杜芊蔚不再说话,摸索着把东西从头上拿下来,是一个草帽,刚才被沈岩庭拿在手上,现在却出现在她头上。
“走了。”前面的男人喊她。
杜芊蔚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帽檐,有点涩手,又轻轻地把它放到头顶,快步追上说完话就往前走的沈岩庭。
早晨风很凉爽,吹动的咖啡树叶远望去像是层层叠叠绿波似的油画,但随着她们越往北走绿色越稀薄。
那是叶子稀疏的锈病咖树北坡区,员工正在树间劳作。
沈岩庭这时候问她:“知道为什么这一片锈病反复吗?”
杜芊蔚猜:“是我没找到方法?”
沈岩庭怀疑地看她一眼,不客气地说:“是,但不完全是,你园里咖树管理做的太差,完全不及格的程度。”
非常直白,让人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杜芊蔚撇嘴反驳:“我才来半个月好吧,以前的管理就很差。”
“那你想继续差的话,我可以不讲。”他淡淡地说。
这人劣性如此,杜芊蔚有求于人,无奈嘟囔着说:“讲啊,你不说我怎么改?”
他勾勾唇角,继续说:“昙镇海拔不算高,春夏季雨水充沛,潮湿条件是锈菌繁殖的有利因素。”
“北坡本就不够通风,刚才散步过来,我观察到咖啡种植区一点都没做防潮处理,较窄的咖树间隔又加剧了这个问题,所以北坡锈病就算治好,下一季度也很容易反复。”他说。
杜芊蔚在脑子里过一遍沈岩庭的话,突然睁大眼睛到他面前,“所以,做好防潮处理是解决锈病的关键,那我增大咖树间隔,在潮湿天气前后及时喷洒真菌剂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了。”
沈岩庭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移开视线,说:“比我想象的聪明一点。”
杜芊蔚一下子开心起来,扬起下巴,“当然聪明。”
为求保险,她不忘问:“咖园的问题都能解决好吧,师兄,你会帮人帮到底的吧?”
他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礼尚往来,会帮。”
得到他的应许,杜芊蔚完全放心,心里琢磨了一下,再想说什么的时候,一转身见沈岩庭已经往回走了。
她拉长语调,朝着他的背影问:“你要回去了吗?”
“我去隔壁。”
差点忘了,沈岩庭隔壁还有实验呢。
杜芊蔚帮着员工工作了一会,思绪却一直停在咖啡园的防潮处理上,她要好好想想具体措施,不能一直在锈病上吃亏。
拿定主意的她不一会也起身离开,不过她刚回到卧室坐到电脑前,就收到言真的电话。
杜芊蔚随手接通,“喂,有事?”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起来放在客厅的资料,打开免提后手机放在桌子上,转身去拿。
言真问:“没事啊,你那个好心网友去了吗?”
她拿东西的手突然顿了一下,不自然地轻咳两声。
言真听到她的动静,疑惑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言真建议她求助沈岩庭,被她一口拒绝,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沈岩庭。
这个巧合是她说了一定会被嘲笑的程度。
杜芊蔚丝毫没有犹豫,她决定不讲。
重新回到电脑前,她一本正经说:“没事,已经来了,你怎么想到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