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思绪,沈初娆循声看去,女子笑脸盈盈的朝她走来,额间点缀的芙蓉花钿在阳光下闪着光,甚是灵动娇俏。
“我是遂康郡主宋亦姝,忠义王的女儿,很高兴认识你。”宋亦姝自来熟的握住了她的手,“都说西南水土养人,沈姐姐这手又白又嫩,真是让人羡慕呢。”
“当心你对面的人。”宋亦姝快速在她耳边低语。
沈初娆眸中飞速闪过一丝凝重,笑着点头致谢,“不过是女儿家常用的珍珠霜,郡主若喜欢,等回去我命丫鬟送到府上。”
“那我便不客气了,哎呀!”宋亦姝像刚想起来般,“我还没去见承恩侯夫人呢,先告辞了,一会儿见。”
沈初娆端起茶碗,捻着茶盖在边缘轻轻拂过,唇角碰了碰,借着余光环视一周,心下一沉。
揽月折回走到她身旁小声道:“几个月前,大皇子前往江州督办堤坝修复遇刺,险些没命,被一下属官员所救,他有一女。”
“侯府下人传,自苏氏到京,二人便形影不离,大皇子对其无所不应,还曾带她入宫,不过意贵妃未见,倒是京中名门对此颇有微词。”揽月点到为止。
“原来如此。”沈初娆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忽然想起一个月前萧京送至凉州的那封催婚信。
这桩婚事,是她儿时意贵妃求皇上订下的,可后来因为父亲远赴西南,意贵妃渐生不满,便再未提起,直到他们都要忘了又忽然来信。
感情是正妻未定,妾不能摆在明面,大皇子在外招了姑娘,收不了场,所以才想起她这个未婚妻。
难怪赤焰军被害时,萧景乾冒出个这么大的孩子,原来早就有了预兆。
怪她,拆散一对有情人,既如此,那她便成全这对苦命鸳鸯好了。
沈初娆无意的睨了眼对面的姑娘,想起遂康郡主的提醒,姓氏录里,承恩侯府没有这般年纪的姑娘,她穿着朴素,也不似皇族出身,那便是她了。
今日宴会,大家心知肚明,按理这姑娘应如前世般被藏好,如今却堂而皇之出现在此,那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或许,这是她退婚的契机。
“查查她,还有大皇子的去向。”沈初娆用帕子仔细擦了擦嘴角,如刚喝完茶,手徒然一抖,倒在了揽月的袖口,“还不赶紧下去收拾,毛手毛脚的。”
“是。”揽月应声离开。
对面座位,长长的案桌被生生抠出一道抓痕,如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初娆的脸,恨不得戳上几个洞。
沈初娆突然感觉空气一凉,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唯那曾注视自己的人,空了位。
就在这时,侯府的一名丫鬟给折枝递了句话,折枝拿不准主意,轻声询问:“姑娘,大皇子有请。”
“大皇子?”沈初娆想了想心生一计,带着折枝离开。
清明湖。
满山的月季层层交叠,顺着青绿的藤蔓倾斜而落。
沈初娆穿过假山走来,远远瞥见湖边白裙女子转身望向自己,正是花厅坐在自己对面那位。
“妾身苏向绾给姑娘请安。”苏向绾上前一步朝沈初娆福身。
沈初娆上下打量她,她娇柔的站在湖畔,半倚着身,轻轻拢起的乌发似有千金重压在她瘦小的肩膀,好像风一吹就会跌倒。
“请姑娘大发慈悲,不要赶走妾身,妾一定谨守本分,不会逾越半分,伺候好大皇子和姑娘。”苏向绾眼角噙着泪花,好不可怜。
“是你借大皇子邀我前来?”沈初娆看着她。
苏向绾垂下脑袋支支吾吾半晌,才吭声,“承蒙殿下垂爱,留妾暂住大皇子府上,听闻皇子妃即将入府,妾无依无靠,只求一栖身之所,素闻姑娘通达,还请姑娘垂怜!”
“大皇子府的事,与我何干,苏姑娘怕是找错人了。”沈初娆瞥了眼一旁的湖,瞧着不深。
“沈姑娘是不是生气了?”苏向绾自己的拉住她的手,“你放心,殿下虽然说过只喜欢我,但他正妃的位置一定会留给你的……”
“够了!皇子的婚事,岂是你我二人能够做主,苏姑娘若无事,便请回吧!”沈初娆故作生气的深呼吸将怒火压下。
她想抽回手,手腕却被苏向绾用力攥紧不放,她停下动作看向苏向绾,“你想做什么?”
苏向绾心慌意乱的绞着纯白襦裙,视线扫过斜侧方的人影,“沈姑娘出身尊贵,想要什么都有,不像我,只有殿下,还请姑娘成全。”
说完,她往湖边靠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