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得掉同床异梦的丈夫。
黄知善润完嗓子,摔杯掷盏,“凤来义。我要休了你!”
荒谬,荒谬,着实荒谬。
前有未婚少女违抗父母之命,撕毁媒妁之约。后有正妻携妾抱儿逃家,当家主母堂上休弃夫婿。
精彩,精彩,太精彩了。
有的看客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觉得这一场英雄宴今儿个是来对了。戏都能看饱。
“不可能!”
凤来义暴怒,拍案而起。
“自古以来只有丈夫休了妻子,断无妻子休弃丈夫的先例!”他气得小臂直哆嗦,下撇的八字胡快插上翅膀振飞了去。“你、你、你黄知善,凤箫声当真是你的好女儿啊!”
“既然古来今往,没有这样的先例,就由我来开上一开。”
黄知善扫视了一遍来参加群雄宴的人,略一抚手,“既然大家来都来了,不看场热闹,都对不起这一车程的劳顿。烦请各位兄弟姊妹,替我做个见证。不赞同也没关系,没人在乎你们的粲花妙论。”
“古有管宁割席,割袍断义。今有我削皮离异,休夫弃子。从今往后,我和凤来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你你你你……啊你!”凤来义义愤上头,激动得连舌头都捋不直。黄知善抱病养伤太久,久到他遗忘对方原本的性子。
是这般的泼辣、心狠、蛮不讲理,她这人从不温柔小意!
凤来义身子一歪,跌回座位。他捂着脸,“那你凭什么削的是我的皮?”
黄知善看傻子一样睥着她的前夫,“因为削我的,我会痛啊。”
难道他就不会吗?凤来义目瞪口呆。
那与她有何干系。黄知善嘴一撇,就当回应。
两夫妻一问一答,严肃中透着点诙谐,正经里掺和了些逗趣,莫怪乎当时能走到一处去。室内传出了欢快的笑声。
凤家老爷两眼一瞪,环视了一遭来参加宴席的宾客,笑声渐渐停止。
这憋笑之事,本来笑一笑就过去了。辛苦那么一憋,心口那么一闷,是越想越搞笑。沉默了几息的功夫,立刻引出了哄堂大笑。
“凤来义,我是在通知你,不是与你有商有量。”黄知善召出伴生灵阿巴嘎黑马,左脚轻一点马镫,翻身上马。“你别不识抬举,非要真刀真枪来见。”
大动作不利于这副残破的身躯,黄知善大动干戈,喉头瞬时有血腥气涌起,被她强行压下。
“山长水阔,就此别过。”她一拱手,目光扫视过全场的人,唯独掠过余光瞥见的从她进门以来一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人,“我们两清了。”
双腿夹了下马腹,伴生灵听从主人指令,马不停蹄,奔出大门。
室外光线明亮,刺目的白光宣示着明天的希望。
“好——好——好!”凤来义连说了三个好字。
有本事都走,都不要回来!若非诸位豪杰在列,他非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后宅妇人不可!
知善身体不好,半道晕了,那可怎么得了。东夫人泛着嘀咕,心里记挂得紧。
“走,追!”她一拉儿子,召唤出伴生灵乌珠穆沁白马,一跃而上。接着手臂一牵,二人同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