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次集会要诛杀的对象之一。”
“狐仙!”
交谈者旁边神思尚清的人,闻言,大惊失色。他直接从方凳上跌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刚才还友好交谈的郎君,施施然站起。
他一展折扇,轻松斩下对谈者的头颅,置于持平的扇面。鲜红的血泼在他的脸颊、脖颈、浸入青金色的长衫,有少许流入口腔,他一卷舌头,悉数咽下了。
喧哗在醉倒了一片的宴会上扑腾开,类似于濒死的鱼类翻着它的死白眼。
“无帖自来,是为无礼。还望诸公勿怪。并非是我今日不请自来,而是众英豪没同我们几位打个商量,就兀自开了这场屠戮我等友人的筵席。”
带有衍射现象的虹彩幞状云,在天际撑开惺忪的眼皮。强对流的灵能抗击对冲,搅得凤家正上方风云变色。
只在奇志异闻里听说过的角色,肆无忌惮地在厅堂内穿行。
尽管在座豪杰平素是榜上有名的才人,好几杯烈酒下肚,皆是被灌得七荤八素,不知其所以然。
反之,过了鼎盛时期的狐仙,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收拾一群喝得东倒西歪的醉汉,还是绰绰有余的。
狐仙九条尾巴全开,撂翻全场。同时通过心电传音,警告他的徒子徒孙们,每道进出口的大门务须堵严实了,保证只准进,不许出。全府上下,一个不留。
连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好嘞,老祖宗。”
刚放跑了一堆美娇娘的小狐狸,被莺莺燕燕撸得神清气爽。
好几只年幼未能化成人形的小狐狸,跟着溜出深山老林,见见世面。它们乐滋滋地晒着太阳,时不时打个滚。还懒洋洋地摊开肚皮,让夫人小姐们尽情地摸它们被将养得圆溜溜的小肚腩。
“那苍蝇的亲戚蚊子,算吗?”
狐仙被噎了一下。
他挥舞着折扇的手一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堆山野里长大的徒子徒孙,恐怕不是那么靠谱。
通天的神识往外扩展开,就见记吃不记打的小狐狸们三日打鱼,两天晒网。集体舒舒服服地趴在大门口睡懒觉。
这是他们狐氏一族吗?
这不皮毛靓丽的看门狗?
他不奢求狐狸崽子们和鼠仙的孩子们一样,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或是像柳仙一般,目力所及,生灵涂炭。
可是。可是……
也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尽拖后腿吧。
狐仙一整个气不忿儿,未能下咽的口水呛到喉咙,带出一连串咳嗽。“你们一个个的,身为狐狸,怎么能够被人类魅惑?”
“那老祖宗您是狐狸,也没见你妩媚妖娆过。”
答话的狐狸崽子剃了口牙,挑出前几日卡到牙缝,还没有消化的肉丝。她撕咬着那条失去肉味的条状物,没觉得现下的逍遥日子过得没什么不好。
只要她尾巴一摇,保管那些凡夫俗子神魂颠倒。
颠倒众生,可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老祖宗就爱瞎操心。
“……”
孺子不可教也。
这帮不肖子孙是再指望不上了,不拖他后腿已是十分庆幸。
苦命的狐仙只得大包大揽,血洗当场。